我求之不得,一屁股坐在路边,再也不想动弹。赵家坤带来的一个人似乎要方便,碍于我在场,只好一个人钻进了树林里,立刻就不见了人影。树林里传来几声“沙、沙”的声音,我用手不停地往脸上扇着,大家坐了好一会儿,确还不见那个人回来,肖川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脸色突然一变,说了句:“坏了!”
赶紧抓住我的手,从腰间拔出万胜给他的手枪,其他几个人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机枪纷纷上好膛。我一见这阵势,顿时万分紧张,难道碰上山贼土匪了?
肖川紧紧抓住我的手,一群人拨开树枝,往刚才那个人走的方向寻去。我紧张地看了眼肖川,他的脸紧绷着。眼睛警惕地察看着四周,护在我的身边。
突然前面的人停住了,我好奇地往前一看,全身的血液顿时凝住了,天啊!一条水桶粗的蟒蛇懒懒地躺在丛林中,庞大的身躯在树林中时隐时现,大家的目光停在了一处,那是蟒蛇的腰部,鼓得似乎都要涨破了,隐约可见人形。我震惊万分,全身动弹不得。
我这个时候才有了些小女生的样子,吓得直冒冷汗,肖川一手把我摁在他的怀里,不再让我看这恐怖的场面。“哒哒哒”一阵机枪的扫射过后,林子里传来几声巨大的扑腾声。树枝被撞得来回“哗、哗”的响,不一会儿没了声音。
我双手死死地抓住肖川的衣服,全身发抖,手心里尽是汗。肖川低沉的声音传来:“没事了,走吧。”牵着我往外面走去。我步履蹒跚,不敢回头看那血肉模糊的场面。
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还有些腥臭。
我的心像是被浸到了冰水里,一阵阵紧缩。不过几分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从眼前消失了。这片林子就好像吃人一样,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葬送在这里。
我开始觉得我们脚下所行的每一步,都是危险之处。
快到中午时分,我们终于来到了果敢县城。
果敢便是缅甸的一个小城,也是距离我们居住地方最近的县城。
街上的喧闹稍微冲淡了我刚刚的惊吓。来到这里,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似乎是回到了国内。
果敢街上的商店、饭馆招牌,几乎以只是一种装饰。一张张晒得黝黑的面孔和中国人没什么两样。我知道,金三角地区生存下来的果敢民族,实际上是化善于自我延续的一个很好例证。
60年代,正是缅甸排华情绪高涨的时期,缅甸国内一律取消汉语和汉字,更不允许教授汉文。机智的果敢人便把他们讲的汉语称为果敢语,使用的汉字成为果敢文,用这样的方法保存了自己汉民族的文化。
街上乱哄哄的,小摊小贩,人来人往。引人瞩目的是各种赌场高低林立。正因为果敢的博彩业发展兴旺,所以被成为“小澳门。”
我对博彩业的熟悉,可能是万胜还有赵家坤都万万想不到的程度。
然而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果敢,这条街道,这座县城里面的人和气氛,都让我觉得莫名的熟悉,仿佛这就是我之前生活了几千个日日夜夜的不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