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妡终于急了。
“小鹿,我是被逼的,我妈查出白血病,医生说如果不换骨髓的话,只能活半年,我没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骨髓移植跟后续治疗护理的钱加起来要一百多万,我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
“我找男朋友帮忙,他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时候,刘勋找到我,他说说只要我把你骗到帝帆酒店去,他就帮我妈出全部的医疗费,之后他的人就把我妈带走了,我没有办法,小鹿,我真的是被逼的我,我并不想伤害你”
苏妡说得肝肠寸断,泪水肆意地划落,脸上的精致妆容糊了一片,显得愈发的可怜无助。
林小鹿蹙紧眉头,苏妡这个样子真的又可怜又可气。
她想到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似乎真有人拿把刀架在脖子上逼她一样。
她去国的事情,除了她家人就只有苏妡跟傅维恩知道。
维恩是一个磊落爽朗的女子,为人仗义,对刘勋的厌恶比谁都深,绝对不可能将她去国的消息告诉刘勋。
而且维恩比她更早出发去了秘鲁的亚马逊丛林探险。
所以是谁出卖她的行踪,一目了然。
林小鹿目光复杂地望着苏妡,“你妈生病的事既然你当初不找我,现在对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难道你以为在国所发生的事情是一句被逼的就能推卸掉的吗?”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我弄错了房号,等待我的是多么可怕的绝望?刘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为了你妈的手术费不顾我的死活,苏妡,将心比心,换作你是我被朋友这样陷害,你会怎么样?”
“我”苏妡噎住了。
换作是她,只怕早就狠狠地报复过去,让对方一辈子都在牢狱中度过,生不如死!
苏妡正是知道林小鹿大度善良,所以她才敢在陷害林小鹿之后厚着脸皮去求她。
她以为,只要她态度好,低声下气的林小鹿一定会原谅她。
可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林小鹿是善良没错,但同时她也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柔丽的外表是一颗坚毅的心,她容不下背叛的沙子。
苏妡不甘心,她恨恨地捏着拳头,目光怨愤盯向林小鹿。
“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你家不是很有钱吗?光耀地产可是全国能排进前十的房地产公司,一百多万对你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明明可以救我妈的,林小鹿,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林小鹿气乐了,她绝情?
原本她还觉得苏母挺可怜的,单亲妈妈一个人贡苏妡念大学并不容易,正考虑要不要捐点钱帮她。
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现在听到苏妡的话,她收回之前的想法,苏妡不是骂她绝情吗,那她就绝情到底好了。
苏妡像是压弯了救命的稻草,也不再伪装了,整个人变得歇斯底理。
“林小鹿,你根本就没拿我当朋友,也是,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白富美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没钱没身份的穷家女,我真是天真,竟然以为你真的善良!哼,我妈的病不希罕你这种人的黑心钱,那些钱你拿去买棺材吧!你们一家人都会遭报”
“啪!!”一巴掌,用力地扇在苏妡的脸上。
林小鹿目光冰冷,“苏妡,你真恶心!从这一刻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对我说任何话,把我惹急了小心我控制不住要告你,你跟刘勋在国串通一气下药害我的事已经构成犯罪,我报警的话,你是要做牢的!”
说完,林小鹿转身离去,不愿再看苏妡一眼。
长廊里,苏妡捂着脸,呜呜地嚎啕大哭
林小鹿不想让父母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到时候肯定要解释一番,她不欲再提苏妡,整理好情绪,林小鹿才步出洞天楼。
一出大门,就看到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那里。
林小鹿拿出手机,正想要问她爸他们在哪里?
这时,黑色车子的车窗降下,季曜珉俊美的侧脸从车窗半探出来,“上车。”
“不用,我坐我爸的车就行。”
“上车!”季曜珉重复了一遍,语气危险拔高,磁性悦耳的嗓音满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林小鹿:“”
她真的不愿跟季曜珉坐一辆车,看着他幽幽沉沉犹如漩涡一般神秘莫测的黑眸,她莫名地紧张。
眼看着季曜珉神情渐渐不耐,林小鹿硬着头皮上前去拉副驾驶座的车门。
还未坐进去,就听到季曜珉隐隐不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谁让你坐副驾了?坐这里!”
林小鹿无奈,男人的语气已然染上一丝怒气。
她要是再拒绝他的话,这人还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发飙,索性林小鹿如言坐到后座。
她很拘谨,纤细的身子几乎都贴在车门上。
座椅中间空出好一片,可即使这样,她的周遭仍旧清晰可闻属于季曜珉的独特气息。
那么霸道无处不在地钻入她的鼻息。
林小鹿心跳有些快,她能感觉到季曜珉在看她,锐利深刻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盯穿似的。
她垂放在腿上的纤细手掌下意识地收紧,侧过脸,看着窗外飞速闪逝的街景,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爸妈跟师爷爷先回去了,让我送你回去。”季曜珉忽地说道,低沉沙哑的嗓音透着一抹疲态。
修长的手指按在眉心,眼底的黑眼圈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