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这样若无其事地给我个大嘴巴?我笑得更灿烂了:“他上班呢。”
回头看林柏伦,他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毫不动容地保持礼貌的微笑。
“你今晚回家吃饭么?”田子平突然问我。
我看看我和林柏伦之间空空如也的桌子,再看看他淡下来的微笑,说:“该是回的。”
“我也回,待会一起。”他说道,煞有介事地眨眨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他说他也回的意思,是不是等于说“我也砸了”的意思?他砸了,关我什么事?我郁闷地扭过头,撞见林柏伦笑容渐失的脸,气氛又尴尬起来。我再一次在相亲场合,暴露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实。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好像是何星楚冥冥中落了诅咒一般。
“对……对不起。”我摸摸鼻子窘迫地说。
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聊上一句呢。
他呵地轻笑了一声,目光落在了落地玻璃外的那棵歪脖子树上。过了好一会,他没有把目光抽离,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了然地说:“那个人想追你。”
“哈?”我几乎生生呛了一口苏打水。
他却没有多加解释,只是淡笑换成了恶作剧般的笑,说:“你要是不想和他一起回家,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这个林柏伦,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中的男二,苏。
☆、第 19 章
田子平准备离开餐馆时,给我使眼色。我看到了,并且看懂了,但我装作没有懂,和林柏伦并着肩推开玻璃门,然后假装有说有笑地,跟他来到车子停泊的地方,并且躬身钻进了那台烂大街的凯美瑞。
我能想象他眼神中的怪异,我也知道林柏伦跟我一样,都在假装。直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我还能感受到自己腮帮子下面整个脖子都爬满了鸡皮疙瘩。
车子驶进了浓重的夜色里,我才渐渐平静起来。
又是这样,陌生的第一次坐并且也是最后一次坐的车子内,同样洁净、微香、沉稳。不同的是,林柏伦打开了音响,播放的居然是“r。
“r我很熟,每次他们来a城巡演,我都会去捧场。他们的吉他手老王和何星楚要好得很,常常勾肩搭背在大街上发酒疯。每次我都很吃惊,“r”是非常正统的朋克乐队,甚至已经巡演到国外了,居然能跟何星楚这种“谐星”搞到一块。
原来音乐不但没有国界,还没有主流非主流之分。
“wn……”我忍不住和着唱起来。
“呜啊。”林柏伦吃惊地看着我,“想不到我还能碰到能唱他们的人。”
“我也想不到我还能碰到播放他们的人。”我说。
说完,我们都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真好看,好像自带滤镜一般,四周起了一圈光晕。
笑过了后,我们零零星星说了些关于音乐的话。但我没有提及“r”和何星楚的交情,反正他都已经知道了我有男朋友的事实,就像手指里已经捅进去了毛刺,我是不该反复撩拨。
那是多么又痛又痒的事,我清楚得很。
于是,我们就陷入了沉默当中。
车子相安无事地走在车水马龙的路上,突然在辅道里闪出来一辆送外卖的电瓶车,拐得太极,差点儿擦着了我们的车头。他连忙急刹了一下,我俩都搞得很紧张。定睛一看,那送外卖的小子,莫名其妙地有点像何星楚。
我心头一紧,差点儿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我无意识地全身僵直,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但我分明已经看到了他瘦小的身型,他褐色的头发,他眯起来的眼睛,咬紧的牙关。我渐渐从座位上缩了下来,我真怕,真怕这车子会开到他的旁边,然后,我们就真的四目相对。
可幸的是道路拥挤,谁也没法赶超谁,车子始终没有追上去,他始终走在我们的右前方。
“你别开快。”我颤抖着声音说。
“怎么了?”林柏伦奇怪地看了看我。
“外卖小哥不容易,我们跟他在后面,就当是护送他吧。”我牵强地说。
他扑哧笑了,真的由始至终没有超过那辆电瓶车,直到它在某个路口右转进入了另一条主街道。
我看着它消失在我视线内,如鲠在喉。
我太渣了。
我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我差点哭了出来。
“怎么了?”林柏伦觉察了我的不对劲,再一次问道。
我使劲摇头,把额头抵在玻璃窗上好一阵都缓不过神来。
快到家的时候,林柏伦问:“你在想什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