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她痛苦。
“没有条件,”他语气温和且真诚,似乎带着某种抚慰说:“能帮到你就好。”
假如他要她,语林惊慌之余未免会嘲笑自己恬不知耻,竟然想出“勾引”他来达到目的这一招;可是当他不要她,语林又鄙夷自己利用他人的真心,觉得自己面目可憎,简直无法忍受地开始厌恶自己。
尴尬的沉默中,语林哭得沙哑的嗓音颤抖着,轻声说:“对不起。”
他的心因这句“对不起”而隐隐作痛着,半晌只淡淡说了一句“没关系”,再没有多余的话。
告别后挂断电话,漆黑一团的房间里,语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答应帮忙了,她本该心满意足到仿佛得到全世界,可是负疚感在折磨着她,因为她给不了他任何回报,所以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
语林后来打电话给夏静姝,希望得到她的开导。然而刚一开口,就被夏静姝打断:“听你声音嘶哑,狠狠哭了一场吧?”
语林不好意思地低低“嗯”了一声,想不明白自己何以总对着他哭。难道因为知道他待她好,所以才会无所顾忌地让他看到真实的自己么,语林心惊地想到,立刻暗暗警告自己不能再向他发泄自己的消极情绪了。
“你哭成这样,叶嘉言还不心疼死了。”夏静姝笑着打趣。
语林满面通红,急忙辩解:“不......不是你想的那样。”顿了顿,突然又吃惊地问:“静姝,你怎么......?”
“我怎么料到你会去找他是么?”夏静姝迅速回答,嘲笑说:“但凡是为了沈清臣,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你也会奋不顾身,简直傻里傻气的。可我没想到的是,他果真比你更傻,此等“割地赔款”的要求都肯答应。”
夏静姝一针见血的大实话,使语林越发内疚。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该怎么办?他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我真是对不住他。”
夏静姝听她哀叹完,“嗯”了一声,感慨道:“他可真够傻的,如此机会摆在面前,竟然舍得放手。”
“什么机会?”语林茫然不解。
“得到你的机会啊,”夏静姝直言不讳地说:“假如换成我,当然要你拿自己作为交换条件。才不管什么‘除非得到你的心,否则不要你的人’这种痴话,绝对立刻睡了你,以慰相思之苦。”
毕竟还是夏静姝,对于语林,她想想都会觉得害臊,更别提宣之于口了。语林红着脸小声反驳:“他才不会这样。”
“可他若真的提出来,你也一定会从了他的。”夏静姝口吻笃定地分析:“只不过以你的道德观念,必定觉得是自己卖身给了他,以为从此就被他瞧不起,因而苦不堪言,惶惶不可终日。”
千真万确,语林心有余悸地承认,她是会答应的,但是由此产生的心结,只怕这一生都无法解开了。
“幸好,他没有那样对我。”语林唇角轻扬,释然的笑声中含着感动。
“因为你是他的心上人啊,”夏静姝拖长了音调叹气:“我竟不知他对你用情如此之深,先前不过以为他对你有好感而已。”
先前?难道她早已瞧出什么?语林猛然惊觉,因为他的一句喜欢,她惶恐不知所措,从不敢深想,此刻一经点醒,禁不住思潮起伏,他究竟是何时喜欢上她的,她竟然愚钝到毫无知觉。
“静姝,”语林情绪低落,忏悔般低声说:“我当真从不知情,我以为......”她以为,他只会是她的“叶哥哥”。在最纯洁无暇的年纪,能够认识他,唤他一声“叶哥哥”,得他指点学业,她已经觉得无比幸运。阔别重逢,旧日的感情并未被岁月侵蚀,他依然待她很好,她还能唤他“叶哥哥”,她为此心怀感恩。这样难道不该足够了么,如何还敢贪心想要更多?”
“你就算知道又如何,”夏静姝轻描淡写说:“还不是一心一意要与沈清臣终成眷属,偏偏他还要爱你,所以是真傻。”
与夏静姝的谈话,非但没有让语林得到开解,反而使她更加难过,认定自己简直罪无可恕。
“好啦,事情都解决了,你只需静候消息,不要着急。”想了想,夏静姝轻叹一声,难得语重心长地说:“至于沈清臣那里,到了非放手不可的时候,你要坚强乐观一点,不要难为自己,有舍才有得啊。”
她是那般通透的女子,语林忧伤地想到,因为已经预见了将来,担心自己过不去这一关,故此一改潇洒散漫的处世态度,殷切叮嘱。只不过,语林悲哀地笑了笑,她即便再愚钝,又何尝没有预感到,他们的缘分快要尽了。
本就难以入眠,通完电话,语林彻底没了睡意。虽然合目躺在床上,意识却始终清醒,忽而想起叶嘉言,觉得自己没有面目再见他,忽而又想起沈清臣,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理由去见他,还有张溪语,原本还可以向她解释,这只是一场误会,如今却再也无从分辨。
不知何时下雨了,雨声淅沥,点点滴滴,似乎都落入心头。伴着雨声,语林感到说不出的孤独凄凉,忍不住也怔怔流泪。这一哭,又是久久止不住,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