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甚在意地移开了视线,语林见状,忽地转头大喊一声“静姝”,那两人急忙一齐望去,语林抓住机会,一个箭步跨下电梯,用尽全力往下跑,电梯的台阶比一般楼梯要高,她穿着低跟短靴,咚咚咚地脚不停步,那两人一发现上当,立刻便追了上来,离地面还有几级台阶时,语林感到身后一阵压迫的力量,似乎有人要伸手抓住她,她又慌又怕,眼光忍不住往后看,不料一不留神,脚下偏了位置,刹那间只觉身体失去平衡,连人带手机直往下面摔去。
落地的瞬间,语林还在庆幸地想,还好是从最后几级楼梯落下,不至于摔成残废,且夏静姝此时大约也已经飞走了。然而下一秒,她就痛得头晕眼花,失去意识前,瞥见那两人正朝她跑来。
许久没有沉酣无梦地睡过一觉,语林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眼睛似还蒙着纱布,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却还是什么也看不见。莫不是伤到眼睛了?她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然而浑身酸疼,身不由己地又躺了回去。下一秒,她听见细微的响动,紧接着被人握住手腕,那人掌心洁净干燥,动作虽轻却不乏男子的力度,似乎知道她心中害怕,便又握紧了些。
是他?他怎会出现?如今的唐语林,哪里还有脸面再见他?
下一刻,她挣脱开他的手,缩回被中,虽然看不见,却仍是紧紧闭上眼睛。
室内其实灯光明亮,她这番举动,被坐在远处沙发上的余谦瞧在眼中,未免替他的“叶公子”打抱不平,便开口对坐在语林床畔的人说:“叶公子,夜深了,既然唐小姐已无大碍,我送您回去歇息吧。”
你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理我,也不要再对我好。语林心头发颤,不断暗自念着这句话。可是过了半晌,却只听他淡声说:“你自己回去。”
这是叫余谦自己先走了,难道他要留下来?语林心神一乱,“不用了”三字差点出口,然而还是及时忍住了没说,虽然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要狠下心来,不能再无耻地接受他的付出。
余谦就猜到是这句话,只好对语林说:“唐小姐,叶公子接到宋总的电话立刻赶来了,到现在‘颗米未进’,您也是,我叫人送点食物过来,你们将就吃些吧。”
语林没有胃口,但听到他也没吃饭,便点点头,又添上一句:“谢谢余助理。”
出门打电话吩咐饭店送餐过来后,余谦回味起叶嘉言接完电话,又是关切又是心疼的表情,与往常喜怒不形于色的从容淡定判若两人,驱车前来医院途中,风驰电掣般的漂亮车技又令他眼界一开。余谦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唐语林有什么魔力,只要碰到她的事情,他仿佛不再是众人眼中完美无缺的世家公子,而是会紧张害怕,会失望愤怒,会伤心落寞的寻常男子。
饭菜很快送来了,语林眼睛看不见,没法自己用餐,余谦要出去叫女护工,语林忙唤住他:“余助理,我感觉不太饿,叶......叶哥哥吃就好了。”
余谦瞧瞧叶嘉言,又瞧瞧语林,答应了一声,过去将饭菜一一摆放上桌,一声不响地带上门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了语林和叶嘉言,他们待在一处,向来是沉默的时候多些,此时更是无话可说。语林因为眼睛看不见,听觉变得异常灵敏,她听见他起身走开的声响,心想大约是吃饭去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他回来了,似乎就停在她身畔。
感觉到他在打量她,语林搁在被子下的手指悄然攥紧,莫名有些慌乱。床头传来响动,她侧耳去听,忽然感觉到床铺上升,身体随之慢慢坐了起来。
语林凭感觉望向他所在位置,鼻端渐渐闻到白米粥的香味,他仿佛也离得越来越近。
“吃点粥吧。”他温和地说完这句话,匙羹正好递到她苍白干燥的唇边。
语林说不出拒绝的话,面颊悄然泛起红晕,被动地吃入一口,香甜软糯,入口即化,与那日酒店送来的味道一致。
她吃得慢,他喂得也慢,墨玉般的眸子关注着她,神情一丝不苟。
语林想起巴厘岛那晚,他也是这般体贴细致,彼时她感激之余,心中景仰他无所不能,十全十美。如今却幡然醒悟,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他,何尝真正懂得如何照顾别人,这一点,从他并不熟练的动作可见一斑。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她。投桃报李,语林明知自己本该对他更好,可是,在他如常地舀了一匙粥送到她唇边时,她发脾气似的抿住唇瓣,微微偏过头。
叶嘉言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眼中掠过一抹紧张无措。凭借理智,他自以为猜中了她是在担心眼睛,于是宽慰她说:“别怕,你的眼睛只是暂时看不见,很快就复原了。”
然而,听了他这句话,她非但没有平心静气,反而蹙起眉头,冷冷清清地说:“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你不用管我了。”
以他的傲气,语林以为一定会把他逼走,可是过了一会儿,却听见他淡淡问:“你在怪我?”
语林怔住了,循声望向他。
他已经搁下碗,眸光审视着她:“你怪我解除了你和他的婚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