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掉下去了,那就亏大啦。”
“……哦哦。”
姚思然出了办公室,一时半会怕也……不会回来的。
何樱松了松肩胛,泄了气般往办公椅上一瘫。
长了一张清灵少女脸的何樱,从小到哪儿都容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在家有父母呵护,在学校有温凝卢清映和……林臻护着,遇见什么事会嘤嘤嘤就好,一个大写的温软可欺。
但进了大学,不省心的舍友就教会了她做人的道理。
人善被人欺。
“……教书就安安静静教书,怎么也跟宫斗剧似的?”
何樱正闭目正想着,找时间向自家师兄顾芥告上一状,这亏不能白吃,就听见了郑临彦依旧淡静的声音。
“诶诶,”何樱一下坐直了身,有些赧然:“那个,郑老师。”
郑临彦连“嗯”一声应付下都懒得。
罢了,谁让承人家一个情面呢。
何樱还是起身走到他桌前,双手合十,低头笑了说:“不管怎么样,刚才谢谢你了。”
郑临彦神色古怪地扫了她一眼。
“喏,请你吃颗糖。”何樱就更莫名其妙了,只好把手心里躺着的那颗悠哈薄荷糖递了过去。
“谢谢。”
郑临彦应了声,眉心却微微拧着。似是要在扫同事的面子和接下这颗糖之间,做个抉择。
何樱在心里一耸肩,把薄荷糖轻轻放在了他的笔筒上,冲他一挥手回自己工位了。
“反正给你啦,不吃糖就留着给学生吧。”
郑临彦垂着眼,忽然说:“怪不得你们班学生那么喜欢你。”
“你你,”何樱越想越不服气:“明明是因为我的业务能力过硬好不好?和糖有什么关系。”
郑临彦没答话。
“总之——”
过了好久,他出声说:“姚思然和你和顾芥,不是一路人。”
这次讷讷无言的换作何樱了,她算是哪路人呢。
一个实习期还没过的新教师,安安静静教书不好么?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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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下午,人总是格外困倦。
半睡半醒之间,何樱是被家长的电话唤醒的,她忙清了清嗓子,迅速重新进入工作正轨。
自期中会考后,类似的电话她都不知道接了多少通了。
以小姑娘的家长居多,反映自会考失利后,自家女儿学习越学越没信心懈怠的,还有萌生出不想念高中想法的。
何樱温言应对着,心里也有些无奈。
尽管她和各任课老师在家长会上都特地说了,高一课业尤其是理科陡然提高的难度,会让不少学生产生高原反应。
不是学生笨,也不是将来就学不好了,只是一时不适应而已。做父母的要以鼓励为主,别一股脑就给孩子报太多培优班。
但家长的语气更委屈:“何老师,我女儿是明市前两百名考进九中的呀。我同事的儿子,六百多名进的育英实验班,一样上补习班这次考得比我女儿还好,你看看这……”
不信任的意味很明显。
何樱她们这群师范生早在实习时就为这事讨论过,老师的尴尬境遇,有时和医生差不多。
评价一位教师或好或坏,只能通过学生的成绩品行评价,但学生的出厂设置又不是他们能调配的。
作为新教师,既没有往届高三的辉煌战绩,在家长眼里又不够稳重威严,自然容易被怀疑。
但师父沈曼叮嘱过她,面对家长当然要尊重,但我们又不是淘宝客服不能净说软话,你越不卑不亢家长越是认可你。
何樱照着沈曼说的,耐着性子把小姑娘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也稍微提了点意见。
家长也听出来她是真用了心思的,最后挂电话的时候,声音里终于带了点感激笑意。
何樱松了口气,一瞄时间又把手机锁回了抽屉里,起身去准备班会课了。
“何樱——”
顾芥站在办公室电话旁招手喊她:“快来快来,找你的。”
何樱苦着脸踱过去:“我今天生意也太好了吧。”
结果,打过来的是……林臻。
顾芥促狭一挑眉。
何樱用眼神示意他起开,捂着听筒小声说:“你怎么打我办公室电话了呀。”
顾芥嘶了声,抖落着一身鸡皮疙瘩跑了:“师道尊严,师道尊严啊师妹。”
“你那边还在忙?”林臻低低笑了声,问她。
他应该是贴着耳机麦说的,声音清冽但很又有力量,丝绒般一寸一存从她心上划了过去。
“没有,”何樱声音自然就软了下来:“是刚刚接了个家长电话,一说就是四十分钟。”
林臻说了句“好辛苦”,她盯着墙上贴的教职工联系表,脸居然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怎么啦,我……还有五分钟上课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