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的时间就荒废了。”
郦芫在心里反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才不会荒废呢!
松枝把书交到小姐手中,就和竹叶一起出门去了,这是她们小姐每日的功课,据说是老爷嘱咐河之少爷好好辅导,而少爷她们不知,不过据小姐说,他的学问可高了呢!
竹叶和松枝守在门口,无聊看着对面檐下的麻雀啄着身上的羽毛。
今日,商河之给她讲《诗经》里的一首,其中有句“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郦芫听着商河之那清冷的声音念出这句并加以解释时,便用那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身旁的商河之。
“……深深地珍藏在心中,无论何时,永不忘记。”他实在是忍不下去,轻轻咳了一声,郦芫从自己的想象中跳了出来,移开目光换上一副伤春悲秋面孔:“这女子好可怜哦……喜欢一个人却不能说出来……”
这样是不是显得很高深?!
他眼神黯了黯,看着她的侧颜,此时郦芫正被窗外的天色所吸引,思绪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拿着书本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甲盖失去血色变得青白,他在心里默默苦笑着,道:“今天就学到这里吧。”
郦芫捧着书出去了,门外的竹叶和松枝接过小姐手中的托盘,看见小姐怔忡地走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此时的声音又是那么的悲哀,他心里苦涩,想起刚才她起身时站不稳故意地往自己怀里撞,一双小手环住自己的腰,而自己却是不能贪恋着柔软,把她拉开一段距离时她的眼睛似乎又很委屈地看着自己,他忍不住,想要揽住她往怀里带的手停住,只是在她额头上揉了揉。
小顺进来,禀报郦老爷请他去书房一趟,他捏了捏眉心,哑声回:“知道了。”
郦芫没回自己院子,而是跑到花园里散心,一步揪下旁边小树丛的叶子,嫩油油的青叶子被她生气地揉拧。
“臭河之哥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自己都那样了还不安慰自己!摸头算什么啊!”她愤恨地想着,想着明天自己就要及笄,便可以许嫁了,自己一定要跟父亲说,父亲疼爱自己,一定会答应的!河之哥哥你就等着吧!你迟早都是我的!
她咬咬牙,捏了捏拳头,盼望着明天的到来。
这边,商河之捧着账本来到郦其衫的书房,他恭敬地朝郦老爷一揖,呈上了手中的账本。
郦老爷翻着账本,看到上面记的条理清晰,他问着郦家的店铺收成等,商河之一一解释着,郦其衫满意地阖上账本,“河之啊,有你在真是我的福分啊。”
“郦叔叔过奖了。”他恭敬低头。
郦老爷叹了口气,“家里生意有你相辅,芫儿又被你教导的很好,叔父真不知如何感谢你了。”
“您已经对河之很好了,供我吃穿还资助我读书,您的恩情河之这辈子都还不了。”商河之抬头一望。
郦其衫看着他那单薄的身子,淡泊的眉眼,真是与记忆里几十年前那人的样子别无二致,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叹气:“我与你父亲是至交,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可惜清源去的早,没有看到如今这么优秀的你。”
商河之听到,心里有些钝痛,这十年,自己经历了别人的白眼,经历了母亲的抛弃,最后遇到寻找故友的郦其衫,被接到了郦府。其中的跌跌撞撞起起伏伏,让他无比珍惜当下,脑海中那一袭青衫愈来愈远,直至淡出了视线,他认清了现实,努力将自己变好,才不负父亲临死前对自己的嘱托。
“还有芫儿……”
他听到郦芫的名字,不由心慌,想起刚才她埋在自己怀里,自己竟然还想……
“芫儿拜托你辅导功课,可还乖?”
“她……很乖。”
“唉……这丫头也是从小没娘,我也没有续弦,怕委屈了她,在我手里宠惯了便有些没大没小,在你这里打磨打磨也是好的。”
他想起她时不时因为功课差错而被他罚抄书,想起她那愤恨的小眼神,不由有些想笑。
“你是芫儿的哥哥,俗说‘长兄如父’,该怎么教训别手软。”
一句“长兄如父”犹如钟声在他脑中连绵不绝地回响着。
他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
出来时,阳光刺眼,他抬手去遮,可是这阳光再怎么耀眼,也照不亮他心里的幽暗面。
“妹妹”!多么可笑,他喜欢自己的妹妹!他干脆放下手,走进那阳光里,希望那炽热的光能驱散自己那幽暗晦涩的念想,可是他忘了,他从来没有向外人展现过他的喜欢,心都没有裂开缝隙,光怎么照的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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