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喉。
就连当务之急——如果罗曼真把事情曝光了,弄得全公司都知道,梁逍会是什么反应,自己该不该阻止又怎么阻止,他都琢磨不下去了。
电脑不知什么时候黑了屏,叶季安也懒得再开,心烦意乱地翻起手机,他才看见公司大群里显示新人参观已经结束,大巴车四点准时出发,预计六点到达公司。
六点已经到了。
叶季安点开和梁逍的对话窗口,上一条还是午休时梁逍给他拍的豪华盒饭,有六个菜,他傻乎乎地回了句“救命有芹菜还有蘑菇”,得到梁逍的几个哭脸。
现在他问:快到了吗?
又发:礼物不着急,先吃饭,折腾一天你饿晕了没。
最后一条是:我好饿[哭脸]
结果回复没收到,梁逍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前辈,你还在公司吧,”听起来像是在跑,“公司停电了!”
叶季安有点如梦初醒的感觉,好像听到这声音,他这飘了一下午的魂儿才真正落到地上,“我在,但我把灯都关了没发现,你在哪儿呢?”
“我在爬楼梯——”梁逍好像笑了,“还差两层,你不要动。”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叶季安腾地站了起来,套上大衣拎上包,确实,空调都停了,可他现在才感觉到凉意。径直跑到部门玻璃门口,幸好刷卡系统独立供电,现在还能用。他刚把大门锁上,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的碎响,那是消防门开关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子,他就被从背后抱住了,梁逍可谓风尘仆仆,大衣都是冰的。
“好冷!大巴车空调坏了。”梁逍蹭蹭他的后领,鼻梁却冒了薄汗。
叶季安摸了一把圈在自己腰上的那两只手,也是热乎乎的,方才那三十多层楼,梁逍显然爬得匆匆忙忙,“叫我下去就好了啊!”
“楼道好黑,想陪前辈一起走。”梁逍搂上他,又一次钻进消防楼梯,气息喘匀了,笑得心满意足。
叶季安也笑了,那楼道确实黑得要命,密闭环境加上电灯全停,叶季安只觉得自己好比一只老母鸡,因为老母鸡都有夜盲症。但是他被梁逍牵着,甚至扶手都不用去摸,两人的饥肠辘辘也搁在一边了,好比一场私密的散步,梁逍轻轻说着一天的见闻,叶季安就静静地听。别说开口提罗曼的事了,他甚至不舍得插嘴,去说任何事,他觉得那是种不合时宜的破坏。
都是对数字敏感的人,下到一层,梁逍自然而然地去推门,叶季安也正好数到这层,没人会误打误撞进到地下。外面也是黑沉沉的,但有路灯的光照进宽敞通透的大堂,照到那个咖啡厅里,迎面碰上两个保安,可是梁逍并没有松开叶季安的手。
没有犹豫,可能连思考都没有,好像这已经成为习惯。自动门罢工了,转门也是,两人一起去推侧面厚重的大门,寒风扑上来的时候,叶季安看到那辆红色的布加迪,鲜亮又干净,横停在旗杆下。
梁逍则转过脸,看着叶季安的眼睛,还是那样笑笑的神情,“前辈的礼物不能晚,就在车里。”
第24章
和眼前类似的场景,叶季安其实见过。某年某个一样寒冷的冬夜,他回到家衣服都没换,摔在床上倒头便睡,趴了十几分钟猛然惊醒,仍不想动弹,寂寞地刷起朋友圈。他看见大学同学的近况——那姑娘情人节被求婚了,玫瑰花瓣铺满一后备箱,四个角烛火曳曳,最中心摆着一个小盒子,盛着戒指。
也许是太激动了,老同学连发好几条,视频文字九宫格照片都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叶季安还逐个点开观赏了一番,饿得想死的时候,被别人的幸福哗啦啦地冲刷过去,那酸爽,可谓令人印象深刻。
现在更大的一片花池摆在他面前。
或许用“池”来形容有些怪异,但叶季安想不出更确切的词了。还不是花瓣,是整朵整朵的玫瑰,挤挤挨挨地簇在一起,就好像暗涌的水波,那种红色,只能说浓得发黑、浓得像要流淌。而这池中又绝不仅仅只有玫瑰,它只能当个底座,花朵上方也摆着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盒子,小盒旁边还有个玻璃箱,在里面安然趴着的,是一只小小的短尾蜥蜴,赤青相间的颜色,花纹像小菠萝,却又比较圆滑,被后备箱的环形灯光照得玲珑。
“松果蜥幼苗,才三个月,”梁逍解释道,“从澳大利亚送过来,幸好没有断尾。”
“送给我的?”叶季安看看梁逍略显紧张的神情,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这小东西看起来圆头圆脑胖乎乎,应该比马克思还好摸,于是捧起那玻璃箱子仔细看着,“没什么精神呢。”
“外面太冷了,它还不习惯,”梁逍也抬起手,用发红的指尖轻轻碰那玻璃,那蜥蜴竟张了张嘴,示威似的冲他伸出蓝色的舌头,梁逍笑起来,“管家刚刚从机场给我送过来,车也给我开来了,但这些花都是刚才我自己铺的哦。”
叶季安确实被“管家”这词惊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可诧异的呢,自己家这位一直就是这么一个被人捧着的小少爷,至于为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