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时敲响姚溯光家大门。门口的气氛像冰窖一样,舒窈隔着墨镜看不清他们的眼神,单从那紧抿的嘴角来看,舒窈几乎可以确定,如果她流露半点拒绝,这四个人一定毫不费力把她拎下楼。
许霆扬,万恶资本家。
舒窈到的时候,只有许霆扬一个人坐在圆桌边。
窗边的香炉散着袅袅青烟,他低头擎着一只小巧茶杯,向她伸了伸手示意坐下。
他这副有点诡异的样子勾起舒窈心里的不安。
“你找我有什么事?”
许霆扬笑了笑,抬起头看向她,“是另一个人找你有事。”
话刚落音,房门被推开。舒窈扭头去看,脸色瞬间阴沉。
傅文娟进门在她身边坐下,不管不顾,一声哭音先扼住了舒窈,“小囡。”舒窈几乎可以感觉到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全部炸起来,她抑制住心里的渐渐涌起的恶心,撇去眼神不看她,“傅女士有什么事吗?”
许霆扬嘴角噙着微不可见的笑,看傅文娟自导自演这一出戏。
傅文娟似乎没想到舒窈对她已经生疏至此,“我……对不起你。”
“但我也是生你养你二十年的母亲。”
她突然攥住舒窈的手,有点歇斯底里,“小囡,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舒窈终于正眼看她,傅文娟眼睛里射出精光,带着垂死挣扎的力度。“许总当年也是跟你有过婚约的,你只要履行婚约,我的日子就能好一点。”
那我的日子呢?舒窈在心里想。
她把头转向一直沉默的许霆扬,“你的意思?”
“我可没能力左右她的想法。”
舒窈想起那些往事,再次发现感受到的早已不只是痛苦,而是恶心。被利用,被背弃,在傅文娟眼里,她就是一件外表光鲜的垃圾,想得起来的时候就可回收利用。
半晌沉默,舒窈艰难开口,“你的日子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坐在对面的许霆扬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送走了傅文娟,许霆扬亲自送舒窈回家。
和机场那天一样,她坐在副驾驶沉默不语,稍有不同的是,气氛不再如那天剑拔弩张。许霆扬试探着开口,“我自始至终没想过要把傅文娟的公司再还回去。”
“跟我无关。”
“哦?如果她拿到公司的筹码真的是你和我结婚,你会怎么办?”
她像被踩了痛脚一样看向他,“你觉得当年的事很有意思是么?我没工夫再陪你玩一遍!”
许霆扬混不在意,继续说,“你说要是姚溯光知道今天的事,会是什么反应?”
舒窈恨恨地看着他,随后脸上换上一种凄凉,“随你吧。我也没奢望能真正得到什么爱情。”
许霆扬的心里突然一跳抽痛了一下,他反应过来,准确地抓住了这其中的情绪。
是心疼。
月明林下美人来
姚溯光站在门口,看到一起下车的舒窈和许霆扬。
许霆扬挡在舒窈面前,微妙地转头,看了一眼姚溯光的方向。舒窈看着面前这堵肉墙,不耐地踢了他一脚。
他也不觉吃痛,反倒笑着看她一眼,“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混蛋,去你的。”
进了门,姚溯光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画板上的画画了一半,颜料盘散乱放在一旁。
气氛有点不对劲,舒窈可以敏锐地感觉到,她突然意识到下车时许霆扬挡在她面前的动作的意义。他不让她看到,却让姚溯光看到。
“他带我去见了傅文娟。”舒窈开口打破这难堪的默然。
“你们谈了什么?”她的坦白让他不安。他是如此患得患失,他对在她心里的自己没有自信。在落难的母亲和平常男友之间,她的天平是否会如他一般,倾向自己的爱?
“我跟傅文娟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我在乎的是送你回来的那个人。”j
姚溯光委屈巴巴看着她,“我知道许霆扬比我强。”声音像个孩子,向她讨一个肯定。
“原来你怕的是这个吗?”她居然笑了,遥遥想起来,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吃醋。
坐到他身边,突然就想逗逗他。这个男人小她三岁,自遇见她开始,就也许是,无可救药地爱着她。
年龄和经历都告诉她,到她这个阶段,已经不再奢望得到一段认真而长久的感情。她对自己从来没有信心。傅文娟对她做的一切,已经让她对自己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