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弃道:“万花大会不是只邀请了一些有名望的江湖人参加吗?怎么这情形,好像临江府人人都知道了?”
公仪嫣少女心性,看见漂亮的满街都是的花朵很是高兴:“知道就知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能一起热闹热闹呐。你看这些花儿开的多美,蓝的紫的粉色的,我在家从没看过这样的。”
左临心道:“自然。临江府在临江江边,却不以水运为生,而是以花卉闻名天下,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他“哎呦”一声:“对了,我竟是忘了,这几日正是花卉节呢。”他不说,顾诛他们也看出来了。花卉节是临江府五年一次的节日,这天少女们都盛装出行,每人的鬓间都c-h-a着一朵鲜花,脸上抹着胭脂,或戴着面具或踩着木屐,还有扮作花神的。明明是白天,也有人提着花灯,一派喜气洋洋。
谢歌台觉得好玩,也买了个花旦的面具戴在了脸上,还入乡随俗地给公仪嫣买了朵鲜花。卖花的小贩何时见过这么多俊美人物,衷心赞叹道:“这位姑娘真是美若天仙,能光临小店那是小店的福气,说什么买不买的,这支就送姑娘了。”说着挑了一朵最鲜艳的来递给公仪嫣。
称赞公仪嫣美貌的人不计其数,但大多也是看她家世显赫,加了些恭维之意。因此这个素不相识的小贩的话就让她格外高兴,反而非要掏银子付账。两人还在推辞,左临心在一边看着,只觉得有趣,这趣味和在黾雀山时又不一样。在山上没有俗事缠身,身边只有师兄师父两人,每日爬树趟水的什么也不需费心。现在呢,虽然人在红尘,却和在山上时一样的心境,甚至比在山上还要轻松快活。这是为什么,却又不知道了。
他这么想着,视线一转,却看见了顾诛正站在一个卖糖葫芦边的小摊旁边。若是一眼望过去,他似乎正在眺望远方,清清冷冷地似乎不近人情,但仔细一看,其实只是在瞧着小摊上面挂着的糖人而已。
江南风情,做的小食也是与众不同。小摊上有包成四角的糖粽子,还有画的五颜六色的甜冰人。左临心买了一个递给顾诛:“尝尝?”顾诛拿在手里。那是一个做成蚂蚱形状的糖串子,是用芝麻和苎麻汁和的面做的,一口下去,先是冰,再是甜滋滋的,腻牙。
左临心觉得这个做的有点儿粗糙,还不及顾诛自己随手捏的蚱蜢活灵活现:“做的粗糙了点,但是味道应该不错。”顾诛点点头。
左临心一笑。他早就发现顾诛喜爱甜食,也许是因为自小生活在雪山的缘故,很少接触到这种味道,他和顾长弃对于甜的格外喜爱,虽然几人在外露宿时顾诛绝不挑食,但若是有带着甜味的吃食,他便吃的格外多些。
公仪嫣凑过来问:“你瞧我戴的花儿,好看吗?”
少女青春活泼,眉眼不施粉黛已经很美,此刻在鲜花的映s,he下更加靓丽,左临心真心道:“好看。”公仪又瞧向顾诛,她显然十分在意顾诛的看法,微低着头,眼波流转间满是少女的娇羞。顾诛左手拿着糖人,右手是一串糖粽子,在一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好看。”
公仪满意了,拉着谢歌台在人群中四处穿梭。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左临心跟在他们后面,他记忆中,这还并不是临江府最热闹的花会,最鼎盛的时候那真是香气漫天,遍地裙罗,堪称一绝。
一个不留神,左临心再抬眼时,前面已经没了其他四人的踪影。回顾间,四周都是笑意盈盈的陌生人。左临心也不着急,他找了个高一些的石阶慢慢走过去,正巧下面是一方池水,有几个姑娘蹲在那里放灯。左临心正瞧的有趣,忽然正撞上一个人。那是个身材娇小的姑娘,戴了一个花神的面具,胳膊上挎着一篮子的花,衣着朴素。左临心看她装扮像是个卖花少女,急忙后退一步:“对不住,你没事吧?”
那少女一愣,双眸眨也不眨,在面具下静静地凝视他。
左临心一时不解:“姑娘?”
那少女却忽然笑了,微微一福。左临心不知道她的意思,正要避过去,就看见那少女从篮子里挑了一朵极红极艳丽的花,轻轻地别在了左临心的衣襟上,然后便后退一步离开了。
左临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就从后面绕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好哇,没想到你还有这般的福气,我们只是一时不留意,你就被佳人留香了,好令人羡慕。”
除了谢歌台还有谁。
要不是左临心自小在临江长大,知道临江花卉节并没有这样留花给陌生男子定情的习俗,他自己都要信了。
公仪嫣拍手笑道:“阿左长的好,人也好,人家姑娘喜欢他也合理呀。”她凑过来问左临心:“瞧见那姑娘相貌了吗?叫什么名字?住在那里?”左临心摇摇头:“只是陌生人,话都没说一句,你们也想的太多了”,说完视线正和她身后的顾诛对上,一时间不知怎么忽然就心虚了起来,就又多说了两句:“不要胡说。兴许只是看我没有拿着花,送我一朵而已。”
谢歌台起哄地“哦哦”几声。
他看见左临心拿着花站在人群里,眼波流转,俊美翘鼻,在人来人往中神色淡漠,赫然有平日不见的fēng_liú。他们几人中,顾诛博学,顾长弃寡言,公仪嫣娇俏,左临心在他看来不过是个长相很俊俏的山上野小子,空有一股子蛮力而已。但此时此刻,左临心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