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笑着看我不说话,也特别有攻击性。你们两个虽然不是亲姐弟,但是真的很像。”
李望舒虽然知道总得有这么一天,可还是难受得喘不上气来。
崔韬目光很虚,好像还是在想事。
“咱高中报道那天老师说随便坐,你来晚了,就往后排坐着了。我本来坐前面的,跟老郑,结果她朋友忽然来了,我就被撵走了。我走到你旁边儿看你一眼,你当时瞪我,我还想这人怎么这么凶。凶我也坐,我就要坐你旁边儿。结果后来就稀里糊涂地当了同桌。”
李望舒忽然笑了,手贴在崔韬胸口上,“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的时候你自己没考好,还去找老师说我耽误你。搞得老师找我谈话,要把我挪走。”
崔韬也跟着笑,两只手都挡住脸,“吃吃”地笑,“别提了,当年跟脑子缺弦儿似的。那天你从老师办公室回来就把我抓出去了,我比你高那么多,愣是薅着我领子扇我嘴巴。还逼着我去跟老师说不窜了,老师当时还问我崔韬你脸怎么肿了。第二天紧接着放假,我回家之后,我妈也问我脸怎么肿了,我说撞的。”李望舒把他的手拿下来,环到自己腰上,崔韬又接着说,“你那时候啊,可受欢迎了。好多男孩儿来我寝室给你递情书。我一般都只拿人好处,不给人办事。不过我高一时候可是真不喜欢你,我那时候甚至都觉得你长得好难看。”
他越这么说,李望舒心里就越是刀割一样了。
他还在说:“好像是到高二开学吧。那天我往屋里一走,你老远地在后面叫我,追上来,然后扔给我一个苹果,还面无表情地说我瘦了。诶你是不是那时候就挺喜欢我的了?”
“胡说。”李望舒觉得自己差点儿就要哭了,只是还强挺着,“我一见你就很喜欢你了。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那,现在呢?”他声音很轻,脑门蹭着她下巴。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一下。
她很小声地,却在重复:“我喜欢你,我一直很喜欢你,你一直一直都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人。”
“我也是。”他手摸到她的蝴蝶骨,“只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你了。我觉得你要扔下我走了。你碰见一个那么像你的人,你要跟他走了。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上次有这样的疑问,是在一堂停电的晚自习上。
全楼欢呼。同学们都飞快地收拾书,敲着桌子随时准备拔腿就跑。
李望舒悠悠地醒过来,念叨一句“这怎么天都黑了,还是我瞎了”。
“停电。”
崔韬也在收拾东西,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脸就悄悄地红起来。
李望舒忽然坐直了,勾住崔韬的脖子就亲了他一口。还是在最后一排,他被摁在墙上,在一片杂乱里,烫着脸,被吻着。
他想,我该怎么办呢?
他胳膊在半空里僵着,李望舒像是蓄谋已久,也像是随随便便地搭错了一根神经。
老师在这时候走进来,“都走吧,回寝室睡觉吧。备用发电机坏了。”
李望舒坐回去,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开始穿外衣。
崔韬还在那儿愣着。
还在想,我该怎么办呢?
李望舒站起来,忽然踮脚向外看,又眼光溜溜地看他,“没路灯。背我回去吧。”
我该怎么办呢?
“拽我一把。”
“来。”
她伸出手,他跟她走。
月光很亮,人三三两两地往寝室走,也没了平时的急。
李望舒在他耳边说:“刚才我就想,我可不能这么瞎了。”
“怎么呢?”
“还没亲过你。”
“现在呢?”
“没遗憾了。瞎了就瞎了。”她真的很开心,开心到要从他背上跳下来,跟他紧紧地抱在一起。
“那,现在呢?”
现在,她也还是想从他后背上跳下来,也还是想看那样圆而亮的月亮。
“我知道你心软,但是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惨就是了。”
这话,王翊也说过。
说着不为难她,说到做到,于是这两个人就去相互为难。
他又说,“好在这几年把你照顾得还不错了。让我这个时候松手,我倒也能放心。”
李望舒一股火就从心底窜起来了,压都压不住。她这次是真哭了,但是是气哭的。她一句话都不想解释了,抓起自己的衣服急急忙忙地套上,边套边哭。她倒不是气别的,她只是觉得自己刚才那么诚心的表白被滑过去,他根本就不信。
最气最气的就是,她说的是真的。
崔韬见她哭了,就也慌了,套了件衣服连忙过来拉她。
李望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很用力地甩开崔韬,“你别跟着我!以后这种话别问我,我再也不会说了!”
她是现在才体会到一颗真心被人忽略是种什么滋味。
崔韬拦着腰把她提起来,扛到肩膀上,让她尽量远离房门。在屋里转两圈儿,李望舒闹得厉害,就只能把她扔到床上。
她被抓着两只手,身体被压着,脸是花的,特别狼狈。
崔韬说你听我说话。
可是等李望舒真的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