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里啪啦。
红彤彤的沙果从树上落下来,砸了撞在树下的云树一身。
一丈外的常兴收回了脚。
云树以左肩一顶树干,腿上使力站了起来。
常兴摇摇头,“又只是个沙包我喜欢!”
他瞬间冲至了云树身前,抬手锁向了他的喉咙。
劈里啪啦。
云树退至旁边,胸膛剧烈起伏一下,张开的双手慢慢收回。
“沙包,幸会。”
“你这小鬼”常兴刚一撑地站起,又踩到个沙果趔趄了下。
“大爷的!”见他忽然鼻子一皱,大骂出声,抬手从耳朵边拍飞只臭虫。
圈外观战的人指着常兴,一阵大笑。
“好一下背摔!精彩!”
“老大啊,丢人!真丢人!”
萧云越忙跑到那几人身前,双手一阵摆乎。
“笑啥?笑啥!都把手放下,放下!”
他转头一指常兴:
“你弄啥嘞!萧云越有点儿河南口音,咳严肃点儿!赶紧解决他!”
“呸,这小蠢货”
常兴低骂一声,但盯向云树的眼神里,也真正带上了凶狠。
“要是你刚刚和他们一块儿跑了,或许还能没事自找苦吃!”
正说话间,他蹬地欺进,不再试图擒住云树,直接对着云树的头便是一记炮拳。
刚刚小腹中的那一脚,已让云树感受到了常兴的力量,他忙侧身闪开,可还未提手反击,常兴的另一只拳已勾了过来,云树咬牙抬起右臂一封,顿感自肩至手,均是一阵剧痛。
要命的是,常兴这一拳已经令他的身子飘了起来,占了先攻,又比他高不少的常兴依旧能发力,紧随而至的犀利掌刀,直接将无处借力的云树砸在了木料堆旁。
左肩遭到重击,云树半个身子都觉酸麻,但眼下没有时间留给他,云树咬牙向一旁滚出,下一刻,常兴接上的脚,便将他之前身下的几层木板全部跺穿。
“只会用点儿零碎拳法,你还能挣扎几下!破军雷呢?怎么不见你使出来,只是拿来吓唬人的么!”
常兴在断裂的木板中拔出脚,带飞一蓬木屑,轻蔑说道。
云树垂着左臂,看着常兴道:“军中战技,非死战不可用。”
常兴眉毛一抖,“哈!这是多少年前的破规矩?守着它的人,早他妈的死光了!”
说罢,他飞身扑出,只一手格开云树迎面击来的直拳,端脚揣在了云树膝头。
“我们的上一任队副,他叫程德佑!”常兴大声道。
随即他俯身伸手抓住半跪在地的云树肩头一角,将云树狠狠按了下去。
“三年前他便入了心照境!他是白虎武士!”
常兴冲着云树的颈后吼道,接着拽起了云树上身,另一手拧着衣领将他提起。
“他退了军伍,回到这里!去阻拦几个闹事的地痞!”
常兴狞笑着,猛然抬腿鞭在了云树腰侧,云树的腰一瞬间似被折断了般,旋身栽进了木料堆里。
“然后他就被一把生锈的刀抹了脖子!你想学他是么?我应该谢谢梁王!老子现在不再是士兵,老子只是给萧家看门的!”
云树把着根用来做顶梁的横木站起身来,抿了下嘴唇,将刚刚被常兴掼在地上沾到的土吐掉,抬头说道:“你现在,与那些杀了你的队副的地痞,有区别么?”
“区别?这都不重要“常兴摇头而笑,”你非要明白的话,那我告诉你!”他一点云树,说道:“区别就是地痞杀了人,得进大狱,得被砍头!而我”
常兴手一握腰后刀柄,身子探前压低了声音,“将你这个平民杀了,不但没事,后面的那个蠢货还会给我银子!”
“就是这样么你很怀念你的队副吧?”
站在那堆木料上,云树微低着头,看着常兴说道。
“这也不重要生死,哪怕就隔了层窗户纸,你也看不透它!”常兴后撤半步,另一手把住了刀鞘,“我宁可在战场上被别人开了膛,也不想向队副那样,憋屈的被我们一直护着的城中垃圾杀了”
他的胳膊拉着刀柄慢慢抬起,刀上雪亮的寒芒开始溢出来,“这世道,多得是身不由己,小子,你现在不走,我便真要拔刀杀你了”
云树摇摇头,说道:“我不会走。”
接着,他用力一晃右肩!
“我也不会让你杀了我。”
云树提臂,左手变瓦楞拳,俯身对着脚下一块厚实的榆木板子捅了下去。
木板的根部被敲出一个洞,云树右手四指自中穿过,拇指向下一扣,握住!
他提起了这块长有近六尺的木板。
“我亦有刀。”
常兴一愣,随后摇头,“拿着它,你会死得更快。”
“哈哈哈!”萧云越在外大笑,对着于锲说道:“你们说他是不是傻掉”
然后他就看到于锲的下巴突地掉到了喉咙上。
萧云越转头,瞅见的已经是常兴正仰着身,倒在了地上。
“什么?!”旁边几人也都同时震惊喊道,“蹭蹭蹭”地皆抽出了刀。此时,站于几人最边上的一个独眼长须男子,没有像几人那般做出动作,但看到云树这一刀式时,目中一直带有的冷寂,霎时便被寒芒盖住!
常兴坐起来,揉了揉胸口,眯眼看向缓缓放下了巨大木板的云树,阳光从云树脑后照过来,那少年的面目在一瞬间里让他看不清楚。
“这一招这种刀术”
他站起身,提着刀的手臂还有些不适,刚刚云树举起木板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