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哼声!」
李德贵愣住了,他站在原地,看了看雪,嘴唇张开,说不出任何话,表情里
带有一丝痛苦和无奈。
最后,他缓慢地走到雪面前,拿起被子,盖在她的凝白躯体上,声音很苍老
:「你……穿上衣服吧,别着凉了……」
他没再说什么,转过身,步履缓慢地离开房间。
雪往铁根身边缩了缩,低头看着熟睡的他,神色黯然。
心情同样复杂的还有吴辰,周围的黑暗正一点点磨掉他的韧劲和耐心,原本
的热血慢慢消退,内心越加冰冷。
从那天起,李德贵没再碰雪的身体,一方面可能是良心未泯,想修复两人的
破裂关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身体状态逐渐恶化,他的咳嗽声越来越重,哪怕是
困在牛棚里的吴辰都能听见。
铁根买了不少药回来,当然他不会分辨药物,而是拿着雪手写的清单去镇上
买回来。
每次看到柜子里的一堆药,李德贵就开始抱怨:「糟蹋了,这都是钱啊……」
雪毫不给他留情面:「少喝点酒,少赌博,才最省钱。」
反之,铁根的身体很健康,平时总是挑最重的活去干,来赚各种辛苦钱,雪
看在眼里,于心不忍,偶尔会一起帮忙。
至于做饭,则换成李德贵来做,他的生活节奏似乎永远固定,每次做完饭就
去串门打麻将,在出门前总会锁好自己房门。
吴辰则在牛棚里养精蓄锐,他不死心,外面一旦没有动静,就开始撬墙上的
铁链,手指变得粗糙,经常磨出血。
……五月,春暖大地,挥散掉高原上的所有阴冷。
雪的肚子有了轻微隆起,但是不明显,她让铁根彻底清扫牛棚,还搬来了脸
盆、旧床和薄被等用品,李德贵没事做,也亲自过来帮忙。
吴辰默不作声地站着,眼睛死死盯向李德贵,他的手一直在抖,被雪暗示了
好几次才没有冲动。
「行了,差不多得了,反正你在这也住不长久。」
李德贵甩了甩手,让铁根和雪出去,随后他看了看吴辰,脸色颇有深意,锁
上了牛棚,还换了一副新铁链。
而钥匙一直由李德贵保管,即使雪进过他房间几次了,也找不到钥匙的存放
之地,唯一可能的解释,那把钥匙他一直带身上。
过了一会儿,雪悄悄回来,对吴辰说:「辰,你……没事吧?」
「雪,你说呢,我……当然有事!」
吴辰忍了很久,终于爆发出来,朝她狂吼:「你知道我等这一刻有多久了?
不,你根本不知道啊!」
「我在这破牛棚住了有多长时间,我算算……有三个月了,你知道我一直被
困在这里有多难受吗,你不知道!」
「刚刚,那个老头就在我面前,我绝对有把握可以将他脖子拧下来,我可以
肯定,可以发誓!可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下一次他进来,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我简直要疯了……」
辰颓然地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雪啊,他就是骗子!我不信你看不出
来,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啊……」
雪紧紧握住他的手,脸色也很痛苦:「辰,对不起,对不起……可如果能选
择,我……我不希望你去杀任何人,那是违法的,那是犯罪行为,我不想你冲动
……」
这时,吴辰抬起头,很认真地盯着她,语气变平静了:「雪,你知道的,这
不是迫使你阻止我的理由,我……需要听真话,你告诉我。」
「辰,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
吴辰一针见血,让雪垂下了头,轻抚那微微鼓起的腹部,犹豫一声:「嗯,
我不忍心……」
「什么不忍心?」
「我不知道,我心情好乱……曾经,我特别痛恨李德贵,我恨不得采取任何
方式杀了他,可……自从怀孕后,我就……」
吴辰愣住了,视线同样聚焦在她腹部上,不确定地说:「真的就因为……他?」
雪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出,这一次没有否认,用力地点头:「嗯!」
「我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叫什么名字,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更不
清楚他是不是残障儿,都有什么缺陷,可我只要一想到,一想到孩子出生时就没
了父亲,就,就……所以……我们给他一个机会吧……」
吴辰的嘴角勐地抽搐,眼泪流了出来:「可,你要看着我一直被锁在牛棚里
吗,你要看着那老头,活生生把我弄死在这里吗?」
「不是的!」
雪深吸一口气,语气又坚定起来:「如果……如果李德贵真的背弃诺言,当
我生下孩子后,依然囚禁不放你走、甚至想杀你,我就……我就亲手杀了他,杀
人的事,我来做,我来承受!」
「放我走?难道……你是要留在这里吗?」
雪抿着嘴,脸色复杂:「辰,我……我不知道。」
吴辰喃喃自语:「我辛苦找你,找了这么久,花费无数心血,现在却只有我
一个人回去,那还有什么意义啊……」
雪愧疚地低下头,没有说话,哭着离开了。
……青石村只有一个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