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门沉吟着:“你打算怎么办?”
林道乾说道:“先联系张琏,如果他肯干。就让他设法给我们的护航,你门路多,看看能否联系上一些老广,至于出货的门路……就卖给佛郎机人。我去过满剌加。和一些番商打过交道,应该可以和他们做成生意。”
就这样,林道乾悄悄去了飞龙寨,找到了张琏。张琏也是潮州府人,算来是同乡。在李家的系统内。林道乾地资格比张琏老,地位也比张琏高,林道乾以为自己开口的话,张琏应该不会拒绝,没想到张琏就是拒绝了。
“这不可行!”张琏道:“我虽然加入不久,可也知道三公子为人外松内紧,这事不可能长久瞒过他地,如果被他知道。你认为以他的个性。还会留下你吗!除非……”他盯着林道乾:“除非你做好了一被现就自立门户的打算!”
林道乾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在李氏的系统内部正如鱼得水。开个小后门赚些私己没问题,但要自立门户自己单混,很多现在有地资源就会消失,算一算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别的不说,要是吴平奉了李彦直的命令来捉拿自己时,他林道乾手头没兵力能进行对抗,却到哪里躲去?而要收买吴平,林道乾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他正想说“那就算了吧。”张琏忽然道:“不过这件事未必不能做!”
林道乾精神一振,问:“怎么做?”
“偷偷摸摸地做,自然不行。”张琏道:“但咱们可以敞开来做!一边动手,一边给三公子那边写封信,就说这边生活艰苦,单靠种植很难支持,所以得设法开源谋利,维持生计!你也不用等有回音再干,信出去地同时就可以动手了。我料三公子人在内6,相隔万里,我们要求自主,他应该不会做过多的干涉。就算他不肯,等他信来阻止,我们再回信抗辩,这么几个来回得多久了?那时候我们怕生意都做了好几单了,木已成舟,他就不好说什么了。”
林道乾听得笑了起来,道:“没想到你比我还奸诈!不过,”他两根手指搓了一下,“要是公开来做地话,我们自己没好处啊。”
张琏嘿了一声,说:“你可以在信中直接告诉三公子,这件事情我们不但要做,而且要拿分成,总部分多少,我们分多少,直接告诉他。一切事都明着来,无须暗地里干!虽然这么做他心里对我们怕会有些不痛快,但我料他不会为了和我们争利而就把我们给罢了!毕竟要找到能在海外打天下地人也不容易!他自己教出来的那些人,詹毅也罢,郑松林也罢,都不行!南海这边,他还得仰仗我们呢!”
林道乾连声称是,便给李彦直和陈羽霆给写了一信,陈羽霆先收到信,看了之后怒色勃,便附了一封信给李彦直,建议马上废掉林道乾,当时李彦直已准备上北京,收到信时詹臻在旁,亦以为林道乾太不老实,李彦直却道:“他是有本事的人,岂会老实?老实的人在那边是站不住脚的。他能光明正大地来跟我要钱要权,这是好事!”竟然就准了。不但准了,还给了南海诸寨主更大的自主权力。
张琏听到回音后大喜,连赞李彦直道:“好胸襟,好魄力!我算是没跟错人!”自此招兵买马,窥伺安南、占城、暹罗。
不过这已是半年多以后的事情了,早在那之前,林道乾就已再次踏足满剌加。如果我们将视角放大,俯视整个满剌加城的话,就会现林道乾登上码头地时候,有一个人正在密切地关注着他。
那是一个传教士,是天主教中地鉴真,是利玛窦的先驱,是一个在世界历史上也能留下一笔地人物,在天主教东侵的过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这个人叫做沙勿略?弗兰西斯可,从属于天主教内部一个先锋修会----耶稣会。
当时,基督新教已经在欧洲崛起,随着新教影响力的扩大,天主教会正在大片大片地丧失其信仰层面的领土,在这种形势下,教会内部目光长远的有识之士开始放眼欧洲之外的地方,包括新大6以及非洲、亚洲,此举当时在教会内部遭到了部分保守派的反对,但以后世的眼光看,却是这些冲向海外的传教士保住了天主教信仰人口的优势。
“为了灵魂的拯救!”
强大的宗教力量,伴随着对胡椒的渴望来到了东方。
战争并不止步于炮火,不止步于商业,也不止步于权谋!能够渗透在这一切之中的信仰之战,此刻也拉开了序幕。
林道乾就在满剌加遇到了沙勿略,这个传教士对东方的信仰方面的讯息都很感兴趣,而林道乾则渴望得到西方世界商业层面的讯息。两人出于各自的目的很快就交谈了起来。
沙勿略是一个传教圣斗士!其传教能力十分强悍。他在印度南部沿海地区活动的时间不过两年,却在这两年中让几千个连话都听不懂的本地土著受了洗。开出了亚洲第一个天主教基地,此人蛊惑力之强悍可见一斑。
可惜,他这次遇到的是一个同样七窍玲珑却又五毒俱全的林道乾!向五毒俱全的人投毒结果只有一个:失败!
沙勿略对林道乾这家伙说耶稣,实无异于对牛弹琴。但是两个人都是沟通能力强的高手,尽管各怀鬼胎,却还是慢慢地就找到了交集。
“呀,你认识希拉里修女?”沙勿略有些吃惊。希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