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仇鸾眼见北有胡马,南有海贼,真个是进退两难,无计可施!幸而他手下有两个歪脑筋特别达的幕僚,一个叫时义,一个叫侯荣,当初仇鸾贿赂俺答让蒙古人往别处去,就是这两人献的策略。这时眼见危急,时义就劝仇鸾故技重施。
“怎么重施法?”仇鸾问。
“来的不管是海盗也好,义军也好,他们既打着勤王的名号,至少在名义上就该听大将军的调动!”仇义说:“大将军不妨派遣一名使去问他们所为何来,若这些人蛮不讲理,那咱们只好另想办法,但要是这些人肯听调动,或只是要钱,那么就好办了,咱们可以给他们个名分,调他们到北边去帮我们挡俺答!”
仇鸾闻计大喜,连称妙计!既然是时义献的计策,那当然就只好派他去冒险了。
原来王直被大所惑,决意行险以取鹿鼎大利,当日得到嫡系徐惟学、毛海峰等的赞同后,以诈术纠合船队,到海上又以利益诱得麻叶、陈东支持他,这样一来和他关系较疏远行事又较谨慎的洪迪珍、张岳等登时成了少数,王直便以多数挟持了少数,带着数万人北上在辽东停泊,在海边等了一个多月,洪迪珍先反弹,每天都来问:“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胡马若是不来,咱们要等到明年不成?生意还做不做?”
跟着麻叶、陈东也动摇了!王直及其嫡系的人数、力量仍然过半,但内部也开始有些浮动,因此渐渐有弹压不住之势!幸好就在局面将要失控之际。消息传来:胡马果然犯京了!
王直和徐惟学等听到消息都忍不住在舱中欢呼!张岳当时刚好经过,听到声音心想:“勤王,勤王!听这欢呼声,哪里有半点忧国忧民之心?”
然而消息一传出,船队内部的局势马上又向王直倾斜,他立即布号令。兵天津!
天津卫在明初亦是海防重镇,然而近年来连京师守备都已经腐烂到那般地步,何况天津?且胡马南下之后,就连那些不足额的卫所兵将也大批大批地抽调入京,天津卫竟是面临前所未有的空虚!
当王直的庞大船队抵达港口的时候,所有官吏卫兵都吓呆了!这时候就算有寇准、于谦这样的能臣,岳飞、韩世忠这样地名将,只怕也无计可施了!何况天津卫的守臣守将并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和能力!
王直指挥数万大军登6。毫不费力地便取了大沽口。跟着进驻天津三卫,幸好他们志不在此,王直便约束各部不得劫掠,张岳又劝道:“咱们是来勤王,不能得罪官府,也不可侵扰百姓,要不然就变得和俺答一样了。”信如也表赞同,王直亦深纳二人之议。
此时京畿战局已进入如火如荼的地步!到了这里,连洪迪珍、徐元亮等都蠢蠢欲动起来了,恨不得马上进京“勤王保驾”。建立不世奇功!因此人人都争着当北上的先锋,信如却道:“咱们从海上来。船队是我们的命根子!须留一支部队在此守卫,同时负责我们地粮食补给。这是我们的后路!”
但诸部谁都不肯留下,均想:“这次北上本来就是干冒奇险,有进无退!现在还说什么退路补给,直接进京面圣才是最要紧的事!”这批人个个都是干惯了杀头买卖的,知道此事乃极危险中求大富贵,若得进京,再往后前途便不可限量,若是畏畏缩缩那干脆就不来了!因此麻叶等都大叫:“留谁都好!总之别留我!我担当不了这重任!”
最后推来推去。便让张岳留了下来。
这时京津地区北部早已被俺答劫略了个空。南部则多坚壁清野,幸好船队里余粮颇多。张岳又接管了天津卫的官库,王直等带够了半个月的口粮,弃海舟,就小船,沿着运河北上,他们的水师在东海一带几乎无敌,上了岸就变成了步兵,唯一拥有优势的就是火器,因此宁可走得慢些也要把大炮鸟铳都带上!也幸好有这条大运河,才让他们操船地本事在内6也有用武之地,并解决了运输上地问题。
他们收买了几个熟悉道路的官兵作向导,从直沽出,目的地是通州,走了有一半路程,前面便下来一艘小船,却是大将军仇鸾派出来的使时义,赶来问他们此来何事!
王直对京畿的形势并不了了,但打听明白仇鸾的品级职位,深为敬畏,对时义也显得毕恭毕敬,奉至上座,率诸部属行礼道:“草民王直,在海上听说胡马犯我京师,惊愤交加,夙夜忧虑吾主安危,海上同仁听说,亦皆义愤,皆愿入京赴死以救国难,因组成义军,推草民王直为脑,登6勤王。”
时义这次鼓起勇气来,原本心怀惴惴,等见到王直礼敬自己才稍稍安心,哦了一声:“原来你们是来勤王的啊。”心想这等民间团练最是好糊弄,就摆出几分官威来喝道:“但你们可知道国家本有法度,这入京勤王之事,不是你们想来就能来的!”他是想先唬人后敲诈!
徐惟学王清溪等一听,心里满不是滋味,麻叶吼道:“老船主!你跟这家伙嗦什么!赶紧上京城见皇上要紧!”
时义听到这话吃了一惊,王直急忙斥退麻叶,回头给时义赔笑,道:“草莽之人,不知礼数,还请上官不要见怪,不过我等忠君报国之心,天日可表!还请朝廷恕我等唐突孟浪,给我辈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时义被麻叶那么一喝,再看看王直背后个个都是凶神恶煞。才知这个书生模样的领也不是善茬,也不敢再乱来,且按原本地计划行事,便道:“如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