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笑,把这张通缉令压在一旁,又打开案卷,从头开始细看,看吴英祈究竟举报他偷了什么东西,有什么证人和证据。
卢瑥安在看案卷,秦叙则一直盯着卢瑥安,没有放过卢瑥安脸上的任何表情。
在吃过桂花糕之后,卢瑥安的神态看起来,似乎平静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想看个究竟,又不敢真正打开油布包,看到残酷的现实。在他的脸上,似乎有叹息,似乎有嘲弄,后来渐渐转向严肃,最后归于平静,似乎被指控的杂役哥儿,与他毫无关系。
看完指控,卢瑥安对被诬陷的事有了大致的了解,他抬眼问道:“这份案卷你需要带回去,那么,我可以抄写一份吗?”
“不行,不能全部泄`露。”要是抄了,岂不是会像他母后一样,天天读着别的妃子的晋封奏折的赞语以泪洗脸?而且实际上,也不能被别人全部抄写。只是卢瑥安想看——抄了也的确对他有用——
秦叙改口道:“你可以摘抄部分字眼。”
“好,谢了。”卢瑥安对秦叙轻轻一笑,取过纸笔,把关键点记录下来。
秦叙还是一直看着他。
只见卢瑥安眼神认真,手指上布满了错手割伤自己的刀痕,想必尽是当木匠雕刻时、为了养家糊口所留下的痕迹。而卢瑥安的字迹俊秀飘逸,与他御笔亲封的探花的字迹如出一撤。
秦叙心下暗叹,究竟要有多爱慕,才能写出几乎一样的字迹。
原本以为今夜会见到一个弃夫的崩溃,他本无意亲自过来,可卢瑥安下午的种种神态,以及过往遭遇,都深深地感染了他。秦叙带了桂花糕,带着满腹安慰过来,岂料卢瑥安却神色镇静,没哭没闹,像个没有被伤害过的人一样,这是何等的坚强?
又见他身后长发上的水珠,还在不断的滴落在地上,仿佛是一个弃夫背后的泪水。
可能,是不想在他这个外人面前示弱吧。
秦叙心中叹息,却不知如何安慰。卢瑥安表面镇静,他准备好的话语都毫无用处。
尽管如此,秦叙还是开口说了:“卢大师,本朝律法清明,必定会还你清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卢瑥安对着关键字眼,确保没有看漏看错,顺口“嗯”了一声。
秦叙又道:“探花若是真的抛弃糟糠,犯了三不去的律法,损害名声,品格上也不配为官。”
卢瑥安继续低头抄写:“不敢说,之后再看吧。”
……
在卢瑥安提笔摘抄的时候,听到门外传来一把欢欣的男声:
“卢大师你还没睡吗!正好!今日我向叔伯们推荐你了!明日二叔三叔六叔会来一起登门拜访你!我明日当值不在,提前告诉你他们想雕什么作品——”
这声音太熟悉了,就是福亲王的声音。
刚闻其声,便见其人,福亲王带着喜讯快步走过来,踏进房门,就见到房间里居然坐着一个陌生男人,他愣住。
秦叙转过头去,也见到了他的亲弟弟。
四目相对,时间在刹那间静止。
一个惊讶,一个惊怒。
福亲王:“??!!!”我兄长到我别院的房间里夜会卢大师干啥?
秦叙:“……”哦,原来朕的亲弟弟就是这样任意私闯待嫁哥儿的房间的。
第零章糟糠原配(15)
在僵硬之中,福亲王还闻到了房里传来香甜软糯的桂花糕的味道。
虽然浑身僵硬,可福亲王还是脑子灵活。他想到,既然他皇兄来都来了,连桂花糕都吃上了,可他皇兄也不知会一声他这个别院的主人!
悄悄摸摸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还能做什么?
就算要找卢大师做核雕,托下属,托他,总之托人来办,甚至把人召进宫去不就行了。
用得着连皇宫都不回,亲自来到他的别院,来寻卢大师彻夜深谈嘛?
福亲王转动眼珠,又瞄到了卢瑥安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
才刚出浴呢这是。
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小到大都不干正事的福亲王,惊觉自己似乎撞破了什么!
尽管想了很多,但种种思考,只在一瞬间。
在卢瑥安还没收好案卷和抄纸、秦叙刚要开口指责的时候,福亲王浑身一抖,接着急匆匆地说了声“打扰了!告辞!明日之事我托秋菊转告你!”
说罢,福亲王就脚底抹油,一溜烟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福亲王闪走之后,秦叙抿了一口茶,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我这不着调的弟弟给你添麻烦了,他经常这样夜闯?”
“没有没有,慎台正人君子,言行有礼,而且另有住处,甚少过来,”虽然实际上是有,但在秦叙面前,卢瑥安还是替人好的福亲王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