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塔小姐和卢克丁大师一起消失不久后,正在菲尔德焦急难耐地翘首等待的时候,一队士兵整齐划一地出现在他面前,为首的伊莱城主虽然客气,但却不容拒绝地将他安置在了城主府邸的某个房间里,并且留下一队人马,十分亲切地守在他的门口。
这期间,菲尔德偷偷用‘多米’联系了安柏一次,只给他留言,告诉他自己还算安全,顺利的话很快就能见到那人。
安柏大约怕他暴露,只简洁迅速地回了菲尔德一句话:多维特很好。
虽然只有简短的五个字的回话,但还是让菲尔德露出微笑。
这样的对话,简直像极了以儿子作为人质,要挟父亲做替死鬼背黑锅的经典桥段。
而且,安柏之前也不是没有把这样的戏码付诸实践过。
只是现在,菲尔德心中暗笑,他这个‘替死鬼心甘情愿,而他的儿子想必也是舒舒服服地享受着‘人质的生活’。
其实,菲尔德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打算,又想将病人医治到何种程度。
一直到了第二天,瑞塔亲自打开房门来找他的时候,菲尔德才放下提着的心,暗暗松了口气。
瑞塔脸上满是焦急,一见到菲尔德就开口道:“尼克先生,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这话简直是抓走现行犯的标准台词,但菲尔德见她眼皮微肿,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的样子,就连梳的一丝不苟的长发也有几缕凌乱地散落在腮边。
菲尔德没说什么,点点头示意她带路。
这次总该是带他去见本尊了吧,菲尔德心想。
之前菲尔德还觉得城主宅院里卫兵似乎有些过多,但越往后面走,他不禁感叹,与前庭相比,城主官邸的后/庭才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森严的守卫顺着宽敞的回廊一直延伸排列开去,倒显得路面有些拥挤。
瑞塔像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守卫程度,匆忙行走间并不像菲尔德这样吃惊,她看也不看两侧的护卫,只沉声对菲尔德道:“尼克先生,我现在就带您去见那位需要医治的病人,只不过他不是莱丽莎夫人,而是我的父亲。”
她声音有些嘶哑,说着眼眶又有些发红:“他的病情很严重,昨天夜里折腾了许久,直到今早,几乎已经……好在喝了昨日您配制的药水,有了一点起色。”
瑞塔没有说的是,那位是在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准许用了尼克的药水,不然也不会现在才要见尼克先生。
菲尔德自然也知道,他们如此谨慎,却用了他这个陌生人的药水,可见是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但能在今天见到那人,他已经觉得很顺利了,遂道:“瑞塔小姐,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伊莱城主的后宅里,有一堵很高的墙,把前庭和后院分隔开来,后面整个庭院,森然有序,建的很是别致。
红色的屋顶,白色的墙体,门廊和窗户都是拱形,窗洞略小,看起来整齐简洁,屋檐朝两侧平缓外伸,配上宽敞的庭院,别有一番田园意趣。
如果,庭院中没有这些列队待命的士兵就更好了reads;。
瑞塔带着菲尔德穿过重重守卫,路过门庭,有个军官模样的男人点头致意,“瑞塔小姐。”
瑞塔连话都没说一句,只是微微点头,便匆匆而过。
瑞塔一路疾奔,终于在两扇房门前停下,她推门进去,就见伊莱站在屋内,他身边是昨日那名管家,管家身后还有两名侍女,手中银色的托盘上是一些精致的点心。
瑞塔迎了上去,似乎是早已预料般,问道:“没有吃吗?”
伊莱摇了摇头。
“两个人都没吃?”瑞塔追问。
伊莱叹口气:“卢克丁大师应该是没有力气,另一位就……”
瑞塔了然地点点头,对伊莱之一,然后道:“我进去看看,您先回去休息吧。”
说着就带着菲尔德进了里面的卧室。
卧室十分宽敞舒适,花色的地毯分外柔软,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没有声音。
可即便他和瑞塔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还是引起了屋内两人的注意。
卢克丁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正在闭目养神,察觉到他们到来,也只是稍稍侧头,抬了抬眼皮,便有合上眼睛,看脸色似乎很是疲惫。
偌大的房间里,有一张大得离谱的床,床上坐着一个人。
瑞塔神色严肃,走到那人面前,行了一礼道:“诺顿大人,我把人带来了。”
瑞塔说着,转身向着菲尔德招了招手,但菲尔德见她脸色明显不太好,甚至还不如刚才。
菲尔德默默走近,就听有个男人的声音道:“你就是那个药剂师?”
那是一幅深沉又慵懒的嗓音:“那瓶药水也是你配置的?”
菲尔德垂头,镇定回道:“是的。”
“那好,你过来看看他。”那声音命令着。
菲尔德先是抬头看了一眼瑞塔,在瑞塔鼓励催促的视线中,抬头向床上看去。
刚刚说话的男人,曲腿坐在床边,他一头深墨绿的头发,并未梳起,怀中抱着一个人,菲尔德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在卡塔赫纳遇见的神秘人。
菲尔德抑制着狂跳的心脏,力图看起来更为镇定地走上前。
倚床而坐的男人便瞟过来一眼。
那是一道凌厉的视线,以至于菲尔德并不敢与之对望,只装作一位尽心尽力的药剂师一般,将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人身上。
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