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什么叫比谁都想去?本将可不弱于你!胡吹大气!”韩归雁笑着扁了扁嘴,凤目使劲地眨着强忍珠泪,伸手与陆菲嫣紧紧相握道:“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我也确信他一定好好的!”陆菲嫣点了点头,咬着贝齿道:“他一定还好好的……或许是不便露面,或许是另有盘算,或许是……”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泪珠终于滴落脸颊。
命运未曾得到确认之前,再多的坚强都躲不开自我安慰的嫌疑,而随着时刻的推移,悬而未决的焦心是种剧烈的煎熬,无时无刻不在动摇你的内心。对吴征的忧虑陆菲嫣不敢对任何人言,甚至不敢表现出过度的忧虑。回过头还需以钢铁般冷硬的自律与克制,辅佐着韩归雁压制昆仑的几位晚辈想要豁出命去孤注一掷寻找吴征的冲动,甚至还有瞿羽湘。
相较而言,韩归雁尚可找人述说,陆菲嫣比她更为苦闷难熬。
“陆姐姐……想哭就哭一会儿罢,这里盼儿她们瞧不见。”韩归雁皱了皱眉,原本欲宽慰几句,劝阻她莫要失控。转念一想,若不纾解情绪,再过几日可未必熬得过去!遂以目示随从兵丁背过身去,不许放人过来后,将陆菲嫣搂在肩头安慰着任由她好好哭上一场。
陆菲嫣心中郁结多日,宣泄开来一时难以停止。虽不敢尽情放声大号,也嘤嘤戚戚哭得梨花带雨,见之心怜。韩归雁原本已鼻尖泛酸,被陆菲嫣情绪感染,再怎么坚强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瞪大凤目,重咬舌尖才忍得下来。——陆菲嫣帮她分担肩上的重担已有多日,此刻该当自家顶住才是。否则二女一同溃了心房哭起来,那便没完没了。
韩归雁甲不离身!铠甲又冰又硬极不舒服,可陆菲嫣靠着却觉心中暖融融的。
她武功越来越强,信心也水涨船高,只是一路前来吴征宠爱太过,多少有些习惯了依靠。这一回失了主心骨后强自支撑,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幸而还有比她更坚强的韩归雁坐镇。这一哭哭了小半炷香时分,陆菲嫣收了声抹干泪痕道:“眼睛会不会肿?”
韩归雁双目一眯,气呼呼地鼓起香腮凑近,咬着耳朵道:“没有这里肿得厉害!”顺势双掌齐出,在陆菲嫣胸前轻轻来了两记。
这一掌正是当年吴征向秦皇进献战阵图时,昆仑派为获得战阵,向韩家所出三本心经之一中的【暮雪双飞式】。这本秘笈比不上,等顶尖功法,不过在昆仑也是一等一的。其招法轻巧灵动,双掌互为圆融阴阳相济,余韵无尽,对韩家硬梆梆直来直去的战阵功夫是绝佳的补足。这一下忽然偷袭,陆菲嫣正自忙着消弭痕迹,心慌意乱,距离太近又毫无防备,硬生生地被拂中。只觉胸前一热一紧又一松,韩归雁双掌已离,嘴角挂着揶揄,唇瓣又撅了起来十分赌气。
“雁儿你……莫要胡闹……”陆菲嫣想发作一番又发作不出来。——方才哭时倚靠着韩归雁,贴得可紧的很了……
“哼!在此地敢直呼本将名讳,回头重罚二十大板!”韩归雁寒着脸,一双眼睛却不怀好意地绕着陆菲嫣的丰臀打着转:“二十大板伤不了你筋骨,肿起来却是免不得了!”
“你……”陆菲嫣又羞又急,恼道:“你再学他胡来瞎闹,我不理你了!”
“呼……”韩归雁松了口气,眼圈又一红道:“若是他这般待你,定是甘之若饴了……哼,看来没少与你这般调情!可不是人家瞎闹,方才闹的人可是你,现下闹够了么?”
韩归雁性子较陆菲嫣活泼许多,连陆菲嫣都会对林锦儿使坏,她自然学了吴征的“歪门邪道”。这一下半较真半胡闹地使了出来,颇具奇效!经此姐妹淘般地嬉闹一番,二女的心间驱散些乌云,现出几缕阳光来。——无论局面再难,总是有志趣相投的伙伴们相互扶持着前行的。
“嗯。”陆菲嫣羞恼又感激地点点头,道:“已好了许多,请韩将军下令。”
“去看看柔惜雪吧。”韩归雁转身向后营行去,道:“顺道再问一问倪妙筠,她们,可是关键中的关键。”
“我已问过多次,再一同看看有没甚遗漏。”陆菲嫣疾行两步追上韩归雁,贴耳问道:“太子殿下那里,还是没有回音?”
“没有!”韩归雁脸色寒了下来,捏的双拳发白道:“胡叔叔的推测没错,这一回凉州之行危机四伏!陛下铁了心要弄出份天大的文章来。我一日三报,言明吴郎音讯全无,殿下依然置之不理,连个回信都不给!陛下给的旨意,想来是极狠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祝夫人不说,吴郎或许也是早已算计下的诱饵,只待我们忍不住轻举妄动起来,殿下就借机做文章!”
“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术致忠臣蒙冤历来如此,真的太狠了!”陆菲嫣愤愤不平。
“吴郎后有昆仑为坚盾,又有我韩家为羽翼,久后必为权臣。且以吴郎的聪明才智,十年之后当朝无人可敌,陛下料得吴郎必然坐大,不会坐视不理。他……陛下不会去赌吴郎从始至终忠君爱国,不生二心的。栾广江要对祝家下手,陛下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正巧顺势而为。”韩归雁双拳越握越紧道:“这一日迟早要来,只是来得当真不巧!”
“来在了最坏的时机!丘元焕,忧无患!”陆菲嫣闷哼出声。这两个名字就像压在心头的两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