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不耐烦地说:“有一个闸灵就好了嘛,都不灵我还可以跳车啊。”
他好气又好笑地斜了她一眼,“高菲同学,你能不能对自己负责一点?你对自己负责,就是对……对你师傅我负责。”
“对你负责?负什么责啊?”
他“啪”地一拍车座,“别让人家瞧见你摔倒了,反倒怪教你的人没水平。”
高菲坐在车里,不由得暗生感慨:他对别人的好从不愿挂在嘴上,就连措辞都像是为他自己着想。最近送我蜂胶喷剂时也一样,还说什么“不是谈生意”,其实只是不愿让我付钱。现在想来,钱货两清,两不相欠,倒确实有点像做生意哎……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去他家珠宝店里玩,曾经偶见常轼的父亲端坐于收银台后。他是个神情古板冷漠的正统男人,很难将他与八面玲珑的圆滑商人划上等号。据说,真正张罗买卖、操持生意的,是那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女老板娘,也就是常轼的继母。
常轼的异母弟弟常轩小他两岁,经常围着闪耀珠光宝气的柜台打转,客人上门时还有板有眼地帮着介绍珠宝,说得口若悬河、头头是道,天生一副精明头脑和生意经,深受父母宠爱。
想到此处,高菲低低地轻叹一声。不知他家的珠宝玉器生意后来经营得如何,或许正赶上经济下行期,多半不大景气?否则他为何不去帮衬,而要来jt工作呢?
某日快下班时,秘书苏莱递给高菲一份文件。
“这是市场部的最新招聘计划,你拿给小闻总会签一下吧。”
自从闻倩调任市场部,高菲还是第一次去她办公室送文件。那间办公室较为偏僻,外面工位不多,此刻空无一人。
高菲恍然记起,公司下午安排了金融助理机器人的新品推介会,他们大概都出外勤了。见办公室的房门虚掩着,她缓步走近,刚要抬手敲门。室内忽然“啪”的一声,仿佛有东西碎裂的声响,同时传来女人的骇然惊呼。
高菲顾不及多想,猛推门探身道:“闻总!您没事吧?”
屋内之人和高菲都骤然怔住了。原来,那人并非闻倩,而是个身着清洁工服的中年女子,正满面愕然地僵在原地,如惊弓之鸟般地看向高菲。
高菲往地下张望。水晶相框已摔碎为数块,宛若滩了一地的哀戚之泪。泪水下隐约衬着一张彩色照片。她凑近细瞧,依稀可辨是阚侃与闻倩的合影。
那人愣了片刻,随即紧抓住高菲的手,母鸡啄米似的忙不迭鞠躬,惶然失措地苦苦哀求:“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高菲犹疑地看着她,“这……我……”
大姐急得眼角都快渗出泪了。
“我擦它的时候,手一滑就掉了,真不是故意的!求你救救我。家里还指着我挣钱养,要是被开除,就再难找活儿干了。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高菲见她说着就要泫然落泪,忙一把拉住她,瞥见她胸前工牌上的名字“陈芳芳”。
“芳姐,先别急,总归能想出办法的!”
等周围同事走得差不多时,高菲才小心翼翼地摊开那堆碎片,对着发了一会儿呆,不禁惊骇于自己为何头脑一热就答应帮忙了。或许因为她也来自普通的工薪家庭,为爸爸看病还曾经举债,深知生活艰辛不易吧。
她低眉细看,谨慎地摆弄码放,尽量将它复原如初。幸而她打听到闻总今天不回公司,或许还有机会……相框看似水晶材质,镶了一圈典雅别致的雏菊和勿忘我花环,做工精湛考究,一望便知价格不菲,甚至不是国产的。
她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衬在底下的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摄于五年前。阚总的风神俊逸一如当年,那双澄澈星眸也的确迷人,她暗中小小地花痴了一下。
“你还没走?”熟悉的沉郁嗓音骤然响起,透着几分难以置信。
高菲猛然抬眼,发现阚侃目光惊疑地盯着她的办公桌。她分外尴尬,霍然起身,随着一声“阚总”出口,本能地想伸手遮住桌上的残片。
“小心扎手!”
她的手凝在半空,人也显得浑身僵硬。
阚侃缓和了一下语气,“怎么回事?是你做的?”
高菲垂首而立,低眉踌躇。我虽答应不供出芳姐,可难道要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而且是当着新boss的面?我留给他的第一印象似乎已然不佳,难道还要继续扣分?该不会彻底扣成负数吧……天呐,为什么每次遇见他总是秒变尴尬啊?
阚侃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眼神亦飘忽不定,料想多半是她所为。可是为什么呢?她总不至于无端地去摆弄这个相框,更何况是将它摔碎。
“你……为什么要碰这个?”
“我?”
高菲惊觉他如此发问,分明是已判定自己有错。咦?美国不是实行无罪推定的吗?他怎么才回国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今天若是想不出办法怼回去,他势必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我万一不慎说漏了嘴可怎么办。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