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一片,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陈婧下意识停了一下,耳边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到了马路中间,大叔司机摇下车窗对着陈婧就是一顿正宗国骂,她被冷风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也没给司机道歉,抱着胳膊赶快跑了。
她接起响了很久的电话,吴梓熟悉又温暖的声音响起:“陈婧你走到哪里啦?我和陆言在茂业三楼的日料店里。”
“我这就来。”陈婧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更加镇定沉稳,心里默念了几声佛。
陆言的饮食习惯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清淡的、精致的、冰冷的。
他夹起一片鲷鱼,眼瞳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陈婧,你的脸色很不好。”
陈婧却没有直接回应陆言的关心,她转头看向吴梓,“吴梓,你知道吗?卫一白死了,他跳楼自杀了。”
吴梓当然知道,但他并没有跟陈婧说过这件事,陈婧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他理所当然地装傻:“怎么回事?谁告诉你的啊?”
“我一个大学同学。”
见陈婧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吴梓心里止不住的发虚。完了,早点不跟她说,现在陈婧多半要觉得是她和自己装情侣才把卫一白逼到这个地步,心里肯定又要难受好久。
“还有一件事,我想说一下。”陈婧眼睛却看向陆言,“陆言,你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吗?”
陆言听她这么问,放下手里的筷子,眼含笑意,摇了摇头:“我不是。”
陈婧嘴还张着,还不知道该不该合拢,陆言的回答跟他以往的言行完全对不上号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陈婧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刚刚我接了这个电话,情绪一时之间有些激动,恍恍惚惚地就走到了马路中间,若不是吴梓那个电话打过来,我可能就要被车撞死了。”
吴梓手一抖,寿司就这么掉了下去,“你的意思是?”
陈婧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人就算再悲伤,也不会走到马路上都没感觉吧,而且我当时大脑像空了一样,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人像一只提线木偶。”
沈越在背包里把几人的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卫一白已经死了啊?怎么陈婧还是会遇到这种事?难道说杨新月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没道理啊。
陆言见两人脸色都很凝重是,索性直接把来意挑明了:“我这次来找大家当然也是有事的,自小镇的事情过后,我就没再做过梦了,但是从上一周开始,我反反复复地在做同一个梦。”
陈婧当然不知道陆言的梦境代表着什么,无辜的小陈只有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吴梓,小吴又看了看小陆,得到了对方首肯后,吴梓凑近了小声告诉陈婧:“陆言的梦可以预知未来。”
陈婧冷笑了两下,经历过连番打击的小陈世界观早已得到了重塑,她现在不是小陈了,她已进化成了钮祜禄·陈婧,现在就算来个人跟她说自己其实是一串字符,这个世界是虚幻的不存在的,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陆言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指,慢慢说道:“这个梦很奇怪,但我觉得它一定在隐喻着什么。梦里是一地闪闪发光的东西,我实在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闪闪发光的东西?
陆言见两人都认真听着,继续说道:“我找来你们俩是因为。在梦中,有你们两个人。”
“陈婧我梦到有个人一直在给她画画,但这幅画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他又转头看着吴梓:“至于吴梓,我……”
“他怎么了啊?”陈婧是个强迫症,欺负她真是太容易了。
“我梦到一个身形很像吴梓的人杀了另一个人,好像是个男的,浑身都是血,我看不清他的脸。”
吴梓嘴巴有些发苦,强撑着开了个玩笑:“那我要小心了,以后都别出门了,千万别摊上什么人命官司。”
陆言还是淡淡的:“虽然我再也不想跟这种事情牵扯上关系,可我们至少在一个地方互相倚靠过,我还是要让你们知道这些,务必小心。”
两人都没说话,心里却有一道暖流。
“行了,既然话带到了。我就先走了,你们应该都记了我的联系方式了吧,有什么事我会再打给你们的,回见。”陆言没有再多作停留,理了理自己的大衣准备出门。
吴梓挥了挥手,背包里的东西突然蠕动了一下,吴梓机敏地把包贴在胸口,状似无意地低下头。
沈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一会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只得抢先一步结了账,带着点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一趟,帐我结了,陈婧刚从医院出来,陆言你要是不介意可以送她回一下s大,你肯定不会介意的对吧,我就知道你是不会介意的。”
“哈?”
送给他的是陆言和陈婧两个人无语鄙视的眼神,吴梓出门时又不小心踢到了椅子,在一群人冷漠的眼神中捂着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