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用脚踩了踩示意他躺下,“伤口还没好,别乱动。”
沈越像幼儿园老师一样监督着小朋友吴梓盖上被子睡好,慢悠悠地跳到他枕头上卧下,向他解释道:“还好当时带你出来的时候有陈婧和陆言在外面接着,赶快带你去医院包扎了,庆幸只是抓了几道伤口,并没有邪气残余,不然还有些难办。”
吴梓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脑袋整个埋在被窝里,露出来的是头顶一撮睡卷了的毛,可能是猫的天性,沈越忍不住伸爪子去拨弄了一下那根呆毛。
还有些可爱,他在心里偷偷地想。
见吴梓不说话,沈越也不尴尬,继续把他在融汇中心遇到的一切事情全部抖搂出来。当然,省略掉了他那几次自杀行为。
果不其然,听完了沈小越历险记之后,吴梓在被窝里闷闷地开口:“我的阴暗面最后消失了吗?”
有被窝挡着,沈越一时之间还没有听清小孩语气的变化,理所当然地答道:“消失了啊。”
他一说完这句话,突然反应了过来。
生气了吧,吴梓肯定又在生他自己的气了吧!
沈越用爪子想拨开盖在他脑阔上的被子,小孩却还是捏得死死的,弄得沈越哭笑不得,好声好气地趴到他耳朵边哄道:“好啦好啦不怪你的,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阴暗面。陈婧他们也都理解这一点,就拿我自己来说,我也不能保证我心底纯正的‘恶’会比你好上多少啊。况且你当时又是无意识的,我怎么会把真正的你和你的恶意混为一谈呢?”
他说完这句话见小孩还没有动,有些奇怪,按照往常自己这么多洗脑汤灌下去吴梓应该就不闹脾气了啊,难道说这人灵魂去经历了另一种人间繁华后已经大彻大悟智商升级了?
沈越困惑地抬起头,这才看清楚吴梓那露在空气中的,一小片粉红粉红的耳朵。
他老脸不知怎的突然红了一红,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从一开始吴梓就不愿意把脸从被子里伸出来。
这个人还惦记着在融汇中心濒死之际对自己说出的那堆话啊!
沈越这下倒说不出话了,他安静地坐在吴梓枕头边,看着他那截粉红色的耳朵慢慢白下去,一如他自己那颗终于沉淀清楚了的心。
“你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我一字不漏全部记着呢。”
好的,那一小片耳朵一瞬间又染上了绯红色。
沈越继续说道:“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之后我越来越糊涂了,那么简单的事情你早已经明白了我却还看不清楚。吴梓,你对我说的那三个字我记得很清楚。你爱我,我很高兴,因为我同样爱着你。”
明明两个人心中都种下了同样的感情,为什么他一定要兜兜转转这么久之后才会明白自己的心呢?
他话音刚落,被子就被人一脚踢开了,吴梓猛地坐起来,牵动到肩背上的伤口,他却似没有感觉一样,呆呆地瞪着沈越,仿佛自己一个字都听不懂。
沈越有些尴尬地变成了青年模样,一只猫对着人表白看起来是有点奇怪,他也不想难为吴梓。
青年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吴梓,我也爱你。不是同伴之间的友情,也不是互相守护的感恩之情。我对你和你对我一样,你是我最重要的伙伴,你是我心里的爱人。”
吴梓脑中仿佛传来了春水融化冰层的响声,随后就是冰块慢慢沉到了水底,第一个生命从壳中孕育,鸟鸣婉转,万物生长,他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你的爱不再是谷底不断回响着的呼喊,孤独又无望。有一天,你爱的人也在山谷的另一头用他的声音回应了你。
“呆了?”沈越皱着眉伸手在吴梓眼睛前摇了摇,他怀疑是不是这个消息过于恐怖以致于吴梓已经原地宕机。
“没有。”吴梓笑着摇了摇头,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哭也没有大笑,反应平淡得像是沈越问他今天中午要吃什么这么简单,“我觉得我在做梦。”
沈越使劲拍了拍他的脸,下手的力度像是在水果摊上挑选西瓜,“你没做梦。”
吴梓点了点头,突然伸手搂住了沈越的脖子,把脸埋在沈越的颈窝里,呼出一口气道:“我没做梦啊,我只是开心,开心得快要死了。”
沈越身上挂了沉甸甸一只大考拉,他想了想,还是伸手回抱住吴梓,温声安慰道:“别说傻话。”
男人和男人之间基于情爱的拥抱和男女之间也没什么不同嘛。搂住吴梓的腰时,沈越如是想到。
“那个……沈越。”吴梓突然开口,声音是不同于以往地焦躁,“你可以把手放高一点,我有点怕痒。”
“噗!”
沈越终于忍不住了,拍着大腿在床上笑得打滚,吴梓又羞又气地踢了一下被子,开玩笑他怎么敢踢沈越,门外突然传来了有人掏钥匙开门的声音。
沈越迅速变回了猫形,吴梓手脚麻利地把他塞到了被窝里,盖好被子躺床上等人进来。
室友一进门把灯打开,看着床上睁眼躺着的吴梓,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