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翼天见他神情异常,大失原先飘逸潇洒之风,不由得大惊失色,道:“天神,你这是……?”那信耶不答话,只拽着陆翼天胸前的金丝带,瞪着血红的眼睛,一遍一遍地问那陆翼天:“这是哪来的?你说,你说!”陆翼天握住信耶的手,道:“这是我母亲给我的,难道天神……你见过?”信耶大声道:“你母亲是谁?你母亲是谁?是谁!?”陆翼天道:“我母亲,就是我母亲……”信耶扔下陆翼天,独自瘫在地上,喃喃道:“我永远也忘不了……忘不了……”陆翼天道:“天神,若有冒犯,陆翼天对不住了。只是请天神言明,这根金丝带有什么渊源?”信耶颤巍巍地站起来,再看向陆翼天时,仿佛老了几十岁。信耶轻轻坐好,深深吐纳几口气,道“对不住,是我激动了,你能告诉我你母亲从哪里得到这金丝带的吗?”
陆翼天叹口气,道:“这却说来话长了。”信耶道:“那便长话短说。”陆翼天道:“好吧,我刚才曾说,我并非父母亲生,乃是他们捡回来的养子。”信耶道:“不错,然后呢?”陆翼天道:“我从圣婴大陆离开,朝本源大陆来之前,我母亲将这条金丝带送给我,嘱咐我绝不能离身,说是当年从雪地里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就挂着这一条金丝带。”信耶猛地站起来,双手搭在陆翼天的肩膀上,口中喃喃道:“难不成,难不成……不可能,不可能,以他的手力,那么远……绝不可能……”陆翼天见他说着奇怪,便道:“天神,难不成你知道这金丝带的缘由?”信耶四处走了几步,又连连叹了几口气,道:“便告诉你也无妨,百余年前,我妻产子,我大喜之下摆酒庆祝,各族天神地神均来道贺,哪知那龙族的萨丁喝得多了,撒起酒疯来,我劝他两句,他便恼羞成怒,抓住我的孩子,全力将他扔出海外,我反应虽快,却也自知追不上他的手力,这孩子即使不落在孩子淹死,也早已死在他的手力或者疾风之下了。我盛怒之下,与他大战三日三夜不分胜负,这时前来吃酒的那念力族的巴罗从身后偷袭他,将他一击致命。我虽报了此仇,但毕竟赢得不光彩,龙族也因此没落了,我那妻子也郁郁寡欢,不出三月抑郁而死……唉,不说这些了。”信耶又转过头来看陆翼天,道:“那孩子的颈上,就缠着这样一条金丝带,上面写着那孩子的名字,‘天玑’啊‘天玑’!”陆翼天心中奇怪,这事情自己早已知道,却总有些地方想不明白。那信耶忽然抓住陆翼天的手,道:“孩子,你跟我过来。”陆翼天不明所以,跟着天神来到屋外。
信耶道:“孩子,你坐好,闭上眼睛。”陆翼天依言坐好,信耶坐在他的身后,双掌抵住陆翼天后心。陆翼天闭上眼睛,只觉得背后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润,说不出的雄浑的力道从背后打进来,只觉得体内体外都一片炙热,汗珠一滴滴向下掉落,忽然又觉得四面都十分寒冷,如同进了万年的冰窖一般,虽然寒冷,但并不怎样难过,又过了一阵子,他觉得那内力渐渐温和下来,如同春暖花开,鸟语花香,十分温暖,十分亲切。那信耶挪开双掌,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口里道:“不可能啊,这不应该的……玄儿……你该安息了……”陆翼天转过身来,问道:“天神,怎么样了?”那信耶道:“你等等,把手给我。”陆翼天伸过手去,那信耶握住他的手,陆翼天忽觉一根钢针在自己手上扎了一下,原来是信耶以强大的元力在他手上开了一个小眼。陆翼天练到这等地步,皮肤早已刀枪不入,信耶竟然一碰就破,实在是天下奇闻。陆翼天伤口处留下几滴鲜血,信耶小心翼翼地捧起来,伸到口边,轻轻尝了一口。陆翼天心惊胆战,心道难不成这天神竟要吃了我?那信耶将陆翼天的血珠吃到嘴里,呆愣了一阵,站起身来,四处乱走,到最后竟然大喊大叫,飞奔狂跳,显然与一个飘逸洒脱的天神对不上号。那信耶奔跑了一阵子,又绕了回来,话不多说,直接抱住陆翼天的身子,道:“孩儿……为父想得你好苦!”陆翼天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信耶放下陆翼天,道:“来这边坐,我细细说与你听。”陆翼天头脑一阵混乱,道:“天神……你……”信耶道:“别叫我天神,叫父亲,叫爸爸,叫爹爹都行。”陆翼天道:“天神,等一下,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信耶叹口气,道:“我修炼的‘五湖四海神功’的元力,若非有我血脉之人,余人只要受了,马上会疯疯癫癫,大喊大叫,四处奔跑,发病半月有余才能缓过来,你的身体却几乎毫无阻拦地接受了它,若非我亲生儿子,天下还有谁有这样的身子?”陆翼天心里一阵慌乱,却想到刚才的内功与陆家神功有相似之处,却远比陆家神功高明精妙得多。
信耶续道:“咱们的血,与别人不同,凡人的血,一化就干,我方才以元力将你的血加热升温,都没有熔掉,你不是我的儿子,又是谁?只是你从本源大陆被抛出去,一直到那么远的圣婴大陆,居然能活下来,这实在是……实在是……奇迹!”陆翼天脑子一片混乱,理不清头绪:“我是,我是天神的儿子?我,我的身世……”信耶紧紧抱住陆翼天,道:“天玑!我决不能让你再离开我!”陆翼天轻轻挣开,本来以他的功力,怎能挣开天神信耶?只是天神心疼儿子,也就放开了。陆翼天道:“大神,你容我想想……”过了半晌,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