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全身伤痕累累的嬴过,裴允人心痛万分,手忙脚乱地给他清理伤口,那位可怕的斗战司竹溪已经在她心中烙下了深深的阴影。
整整三天时间过去,嬴过依然昏迷不醒,裴允人忙着照顾他,而黎昧则要拼命地一个人干出三个人的活,要不然就没有饭吃。
被嬴过教训了一顿的千夫长发疯似地报复他们三人,要不是百夫长白起拦着,裴允人和黎昧早就遭殃了。
正午时分有一小段休息时间,裴允人检查了一下嬴过的伤势,丝毫未见好转,便将嬴过交给黎昧照顾,自己跑着到处去求人,希望能有人救救嬴过。
可是,这些在矿场里待得太久的矿工们有的确实没有办法,有的已经麻木,有的则是害怕那位千夫长,都没给求助的裴允人好脸色看。
就在裴允人绝望的时候,玄镜司沐心下到矿中将一枚丹药交到裴允人手里,依旧还是态度冰冷,什么话都没说。
嬴过服下这枚丹药后才慢慢开始好转,他没想到那人仅仅两脚,就能把他伤得这么重,心中对那人所说的神力也开始有所忌惮。
看着为他受尽艰苦的裴允人和黎昧两人,心中格外愧疚,只想快点养好伤,减轻两人的负担。
白起也曾来看过他数次,也许是一种出于对同龄人的怜悯和好心,所以也非常照顾嬴过。
服下丹药休养一天后,嬴过开始帮着黎昧干活,他绝对不能倒在这里,他要生存下来,然后想办法出去。
晚上只有五个时辰可以睡觉,嬴过经常无法入眠,看着头顶千丈远碗口般大的矿洞口,始终想不明白,那天夜里蒙面少女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就在嬴过躺在草席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居然发现不远处百夫长白起的草席上没人,而一条矿洞的深处却传来非常细微的凿石声,要不是他听力好,恐怕也难以察觉。
嬴过翻身站起,好奇地循着声音走去,在一片漆黑的矿洞深处,他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洞口,声音就是从洞口中传出来的。
嬴过惊奇地悄然探进身去,发现里面的矿道居然是垂直向上的,而且在纷纷扬扬向下掉落着黑色石块,抬头一看。
一个少年的黑色身影双脚踩在矿道两边的凹槽里,正一锤一锤敲打着头顶的岩石,已经挖了将近五六百米的高度。
嬴过心中一惊,原来这看似木讷而沉默寡言的少年一直在默默独自反抗着,他要向上挖出一条矿道逃出去,他没有叫任何人来帮忙,是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
嬴过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转身离开洞口,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后,看到其他人因为疲劳都睡得很死,便拿起自己的铁锤毫不犹豫地再次回到刚才那个洞口,踩着白起凿好的凹口往上爬。
白起猛然间察觉到身下的动静,身体一抖,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狭长的矿道中一片死寂,只能听见两个人紧张的心跳声。
“白起,我是嬴过,我想多一个人会更快挖出去的,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白起没有说话,但上面敲打岩石的声音又开始响起,似乎比以前动作更快了一些。
嬴过爬到和白起同样高的位置上,两人默不作声地迅速忙碌起来。
就这样,挖密道成为嬴过和白起两人之间的秘密和默契,因为年龄相近,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逐渐成为朋友,然后成为兄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艰辛但充实地过着,仿佛因为有了希望而忘记了痛苦,要不是因为矿道太过狭窄,只能容下两个人,他会把黎昧和裴允人也叫来帮忙的。
转眼间,半年时间已经过去,嬴过和白起两人的努力也有了初步成果,还差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就能挖到地面。
就在此时,晋鄙和一位白胡子老人下到矿底巡查,白胡子老人身后跟着蒙面少女和重伤嬴过的青年。
白胡子老人和晋鄙将军交谈起来,谈到了他身后的两位弟子,嬴过这才知道那少女名叫沐心,拥有玄镜司神力,她也就是通过这种神力才把他们三人抓来矿场的。
而重伤他的青年叫竹溪,拥有斗战司神力,哪怕这种神力只有一丝,也不是一般凡人能够抗衡的。
晋鄙想让沐心通过玄镜司神力探查一下整个矿场,看看开采的情况,嬴过和白起两人瞬间紧张起来,对视一眼后,心乱如麻。
只见沐心面有难色,答道。
“将军,我这玄镜司神力和竹溪哥哥的斗战司神力不同,只有夜晚才能使用。”
“这是为什么呢?”
晋鄙好奇地疑问道。
“我这种神力也是偶然所得,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和夜晚的星辰有关,在乌云密布的晚上同样会失去作用。”
晋鄙点了点头,然后向上看了看天,悠然说道。
“不急,再等等的话,天就黑了,而且是一个晴天,会有满天星子。”
晋鄙好像不太相信沐心的说辞,硬是要她用神力探查这矿洞。
白起假装去巡视嬴过的矿区,走近后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如果她真有这本事,那你我的计划岂不是早就应该被发现,还能等到今天吗?”
嬴过点了点头,但他却不这样认为,也许沐心从未用玄镜司神力探查过这个矿场,亦或者她也在隐瞒这个秘密。
到了晚上,在晋鄙一直要求下,沐心不得不使用神力探查矿场,只见她伸出纤纤细手,在半空优雅地画出一个紫色圆圈,圆圈里虽然只能看到矿场很小的一个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