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会从早晨开始,一直进行到傍晚,最后只剩下四个人进入总决赛,他们分别是秦王孙嬴过,魏国太子嗣,齐国杂家士子颜渊和赵国墨家弟子冯笛。
比赛只剩下最后两场,魏国太子嗣和杂家士子颜渊已经站在高台之上,两人都是年轻一辈中达到紫府境初期修为的佼佼者,此刻同台而立锋芒毕露,剑拔弩张。
场下的观众们看了一天的脉术决斗都感觉有些疲乏,大多提不起兴致,而这场决斗中,太子嗣虽然拥有精湛的王族脉术,但与他脉门数量一样多的杂家士子颜渊却精通九流数派各家脉术,甚至掌握了专门克制魏国王族的罕见脉术。
战斗依旧惊心动魄,凌厉的开始,利落的收场,颜渊将几十种脉术混合使用,打得太子嗣猝不及防,而当太子嗣奋力还击之时,颜渊却使用专门克制他的脉术,见招拆招,临敌取胜。
杂家士子颜渊的胜出并未得到多少喝彩,全因他的对手脉术底子太差,两人掌握的脉术不在一个层次上。
终于轮到嬴过上场,而他的对手是拥有纹耀武器墨眉的洗髓境巅峰强者冯笛。
嬴过没有取胜的把握,但他却非常想要亲身体验一下纹耀武器的威力,便没有丝毫犹疑走上高台。
冯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表情依然很轻松的嬴过,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的神色,不由开口打趣道:
“上几轮中,修为在我之上的对手都不战而降,你还是第一个敢于正面纹耀神兵的人。”
“来吧!把我打倒在地。”
嬴过对视着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骑士短剑已经横于胸前。
冯笛和嬴过身上几乎同时出现六道脉门,短剑和墨尺顷刻间交接,剑锋和尺鞘拉割出耀眼的火花,起初只是试探,随后各自拿出看家本领争锋相对。
只要墨眉不出,嬴过凭借精湛的倦天脉术始终能压过冯笛一筹,毕竟三宗正统脉术远胜九流支派。
冯笛也知道,如果不使用纹耀武器的神威,他根本就无法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在百十来个会合后,他拔出了墨眉。
对此,嬴过调动全身脉力,连续开启五道内脉门,仰天一声痛吼,脚下道宗倦天脉术体系的阵徽隐隐出现。
嬴过打算借着此时接近紫府境修为的脉力强度,使用倦天脉术体系中最强大的一招脉阵,与冯笛的纹耀神兵一决胜负。
“道法自然!”
嬴过轻呼一声,全身上下一阵抖动,天地间风云色变,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疯狂地朝着嬴过手中的骑士短剑汇集而来,附着在短剑的周身,并将自然之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剑尖。
刹那间,五色当空的世界一片灰黑,这是因为,让天地色彩斑斓的五行元素此时正在被嬴过手中的骑士短剑所吸收,所以人间诸象皆为无色。
唯一例外的是冯笛手中的墨眉,此刻滚滚墨浪翻涌而出,将无色的诸象尽皆熏染成黑色,纯粹的黑色,如同修罗地狱一般漆黑,但却比修罗地狱更有温度,这种温度来源于墨眉之上的兼爱。
一白一黑,两道接近光速的闪电碰撞到一起,骑士短剑和墨眉剑尖相接的一刹那,中心出现一颗斑斓的光点,白与黑混合交错,形成一道太极图纹,而后剧烈地炸裂开来,掀起滚滚罡风,就如同孟津渡遇上了一次可怕的沙尘暴。
两人同时被掀飞,冯笛落地后依然昂首挺立,而嬴过满身鲜血,狼狈地趴在地上,这种感觉就像当时在定阳矿场被斗战司神力击败一样,只要是与神有关,那便不可战胜,不可动摇,令人厌恶的屈服念头已经嬴过心中烙下阴影。
全场所有人都纷纷站起,他们已经看到少年嬴过无与伦比的实力,但在后神的纹耀武器面前,却也丝毫站不住脚,就在众人都觉得胜负已定时,中央高台上连续响起了两道轻微的闷响。
“砰!砰!”
这两声响动在沸腾嘈杂声中是如此轻微,但却被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明明白白。
有人居然在打开脉门后,还能增加脉门的数量!
场下的景监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反而比第一次看到时显的更加震惊,更加不可思议,半天合不拢嘴来,惊悚地喃喃自语道: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简直就不是人,完全是一个怪物。”
本该沸腾的场面倏忽间沉寂下来,他们看到全身上下附着有八道幽蓝色脉门的嬴过站了起来,孟津渡能听闻到的只有水声,风声,以及所有人沉重的喘息声。
嬴过用骑士短剑指着冯笛,冯笛不由退后了一步,但却对手中的墨眉依旧信心百倍。
激烈的战斗风驰电掣般爆发,中央高台全部笼罩在墨色的迷雾中,众人只能听见‘铿锵’的武器交错声,却看不见场上情形。
将近半个时辰过去,台上的迷雾渐渐散去,嬴过杵着骑士短剑单膝跪地,而冯笛全身遍体鳞伤,倒地不起,自始至终再也没有动弹过一下,俨然伤得很重。
艰难的一场脉术对决,凡人与纹耀神兵的殊死较量,嬴过拼死都要胜出的比赛,就是为了抗拒这种自出生起便存在的神与人之间的高低贵贱。
两道脉门的突然开启,以及上次出现同样情况的时候,都是在嬴过反抗着什么,第一次反抗的是自己,而这次是反抗神兵的威势。
虽然取得胜利,但嬴过自身也伤得很重,最后一场是他和齐国杂家士子颜渊的对决,眼看是已经无能为力的。
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