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瞥了于无间一眼,不咸不淡地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圣!”
于无间露齿一笑,“男人么!顶天立地都做得,爱一个女人还做不得了!”
寺庙里虚掩着的门突然嘎吱一声,众人的注意皆被吸引过去,半截袈裟映入眼帘。
“原来这里已经有了各位施主。”
释妄随手脱下身上被雨水打湿的外袍,随手递到身后,众人这才发现,那门后还有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看个头是个不大的孩子。
释妄领着则非走了进来,慢慢合上门挡住外面暴戾的大雨。而后带着则非在众人的目光中,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各位施主莫怪,贫僧来此原是为打扫,路遇大雨,才以此落魄之态现于各位施主眼前。此间寺庙失了繁华与佛祖的神光,却依旧能给各位提供一容身之所,想来佛祖也是欣然的。贫僧本不欲扰了各位雅兴,只捱到雨停,贫僧便离去了。”
墨锦对释妄报以淡淡一笑,“大师严重了,我等乃借宿,本是冒犯了。大师身披袈裟便为佛祖的弟子,您入这寺庙才名正言顺,我等皆是外来人。”
释妄也跟着笑了,“来者皆是客!”
被于无间一个劲地劝着,释妄终于提着半湿的外袍走到了火堆旁边。则非那孩子有些怕生,被于无间看了一眼便躲到释妄身后去了,揪着释妄的一块衣服,小鹿似的盯盯看着于无间。
于无间撇了撇嘴,不满地“啧”道,“我怎么了,就这么讨你的厌?”
被于无间不友善地白了一眼后则非更是害怕,整个人都缩到释妄身后去了。
墨锦看则非看的来了兴趣,“这小妖怎的这么怕妖?”
释妄抬头看他,“他是个半妖,父亲是凡人。不过以前不怕的,后来被一只狐妖吓到了,便这样了。”
时雨朝则非招招手,柔声道,“你坐过来吧,我是雨妖,你总不至于怕我。”
则非听完竟真的慢慢蹭过去了,但目光却是定在时雨怀里的连垚身上。
熟睡中的连垚比醒着时还多了几分灵气,半长的睫毛随着吐息而动,偶尔还努努嘴,也不知梦里遇见了什么好吃的。
于无间在一旁咳嗽了一声,则非刷的一下抽回了正欲戳连垚胖脸的手指,红着脸低头缩在时雨身后。
释妄笑了一声,坐在了时雨的另一边。
时雨侧头看了一眼,只觉这个叫释妄的僧人,脸上似乎一直挂着和煦的浅笑。
火堆突然噼啪一声,一瞬间火苗跳的老高,时雨这下看了个仔细,原来那释妄脸上的笑本不是笑,而是嘴角的一道皱纹,恰好生了弧度,远看就跟笑了一样。
“你这皱纹生的极好,看起来竟和笑了一样。”时雨耿直的很,心里想到了便直接脱口说出来了。
释妄眯了眯眼睛,这下才是真笑了,“是挺好的。让旁人多见见贫僧的笑容,是挺好的!”
释妄年岁大了,声音混沌含糊的很,重复起一句话来,多少带着些迟暮的沧桑。
于无间瓜子还有一大把没吃完,见一时没什么聊的,便挑了个话头,“大师,您之前是这庙里的僧人吧,不如你给我们讲讲这寺庙的故事如何?”
释妄闻言则脸上的笑容突然更深了,挤得那几道皱纹深不见底。“这寺庙本叫清昭寺,受佛祖留下的一缕神光庇护,也曾很辉煌。但是寺庙除了有人来点香火求个运势,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各位施主想听故事,贫僧这里倒也有。”
于无间用脚把屁股底下一堆杂乱的瓜子皮扫到后面,蹭蹭往前挪了挪,“好啊好啊,我最爱听故事了!”
渡海无涯(二)
花澈只披了件轻飘飘的薄纱在身上,悠哉地坐在石桥中央的栏杆上,搭着两只肆意摇晃的玉足。
桥下是湍急的流水,人们为了方便夜里出行,在两面的栏杆上挂了许多大红灯笼。
花澈就坐在两只红灯笼中间掩嘴轻笑,眯着双摄人魂魄的眸。红色的光极魅惑地在她身上晕染开来,薄纱下的诱人酮体隐隐欲现。
一个醉汉手扶着栏杆晃晃悠悠地走上石桥,在他朦胧的视野里,花澈美的不可方物。像极了异志传说里专门在夜半出来惑人的妖怪。但,如果栏杆上的花澈是妖,他愿意为她沉沦。
花澈的确是妖。她等候于此,也确是为了诱人上钩。
那醉汉沉醉于花澈那副魅惑的皮囊,不觉间已垂涎三尺,像是不满足于笨拙的双脚,醉汉的头尽可能地前倾,恨不得立马贴到花澈身上去。那双本不清明的眼睛里,此刻更是添了些癫狂的痴迷。
跌跌撞撞了一路,那醉汉终于来到了花澈面前,他看到了花澈的脸,看到了她那让人倾尽天下也心甘情愿的一抹浅笑。他激动地伸出了手,忍不住想要触碰花澈……
突然一股劲风吹过来,醉汉眼前虽模糊不清,但还是能察觉有什么东西正往眼前扑过来,于是他本能地闭上了眼!
而后,一件破袍子盖在了醉汉的脸上,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