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不想讨论的话题通常都是这幅无所谓不在意的样子。孟觉明偏过头无奈地笑了一下,将副驾上的一个抱枕丢到后座,没再说话。
抱枕上面的印花是路飞,孟觉明车上有两个,造型各不同。舒格身材娇小,躺在后座枕一个抱一个,玩着游戏,过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孟觉明知道她没睡熟,放了张日语cd,声音开得不大不小。舒格越听越觉得熟悉,转过身体将脸对着椅背,把耳机里的音乐开大声了一些。
舒格的微博是上大学时申请的,那时候她经常在学校漫研社厮混,在微博里更新过一些她抄的日语歌词或者画小黄.漫的黑历史。她没有粉丝可言,所以这些年也没有删掉早期那些东西。孟觉明播放的这张cd小众至极,她当年曾将里面三首歌的歌词抄下来在微博上,那三首歌都是纯爱电影的插曲。
“你现在还追番吗?”孟觉明趁舒格取下耳机调整睡姿时问她。
舒格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早就不追了。”
她最近一条微博是分享滨崎步在某次演唱会上唱《ll》的现场视频,再往前,和日本动漫、电影有关的内容都要追溯到2014年夏天以前。从2014年夏天开始,孟觉明不再给她留言。
车里的置物格内放着一个新的手机壳,图案是夏尔·凡多姆海恩,是孟觉明特意定制的。夏尔是舒格当年迷恋的漫画角色,一个冷静傲娇又孤独的蓝眼睛美少年。可惜当孟觉明收到快递的时候,舒格已经换上了新的手机壳。
《黑执事》是孟觉明先追的,舒格跟着他看了几话之后,反倒比他更痴迷。舒格偏爱男孩子爱看的热血、暗黑向,少女漫看得少之又少,就连在本子偷画漫画人物,她也更喜欢画男性角色。
“那你还喜欢画画吗?”孟觉明又问她。
舒格有个同事小时候很喜欢画画,却被父母切断了梦想,后来她自己赚了钱就立刻去报了绘画课程,并且从基础学起。舒格以前也很喜欢画画,后来她一直欠钱,不仅没时间画画,更没机会重新找回梦想。那个已经成为插画师的同事曾鼓励她找回爱好,可每一次舒格算一算自己的存款,就立刻放弃这个念头。
都奔三的人了,就别折腾了。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脸闷在抱枕里,舒格嗡声道:“不喜欢了。”
孟觉明直到现在还保留着舒格曾经的手稿,有的是自动铅笔画的,还有的是水性笔涂的,都在他以前的课本上,是她当时恶作剧留下的。前些天他又打印了她微博上早期的小黄.漫留存,一次不经意,他看见某个男主角的锁骨上有一颗蓝色的痣。
孟觉明也有一颗淡蓝色的痣在锁骨的位置上,那是他念初中和同学打闹时留下的蓝色中性笔的印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笔迹变成了一颗小小的痣。舒格说她从来没见过蓝色的痣,第一次看见时,她扒下孟觉明的衣领看了足足五分钟,那五分钟里,孟觉明紧张的连口水都不敢吞咽。
“其实你挺有天赋的,想象力很不错。”孟觉明说。
他从后视镜里看舒格,她又在玩手机了,似乎是在刷微博,手指很频繁地滑动。她懒懒地问他:“你是开车太累,需要说话提神吗?”
孟觉明坦诚道:“我们一直没机会好好聊聊天。”
舒格心想,那是因为你之前都在想别的事情。她转过身来看着孟觉明:“别聊我,行吗?”
“那你想聊什么?你对我的生活也不感兴趣。”
舒格抬眼看着孟觉明的侧脸,他下颌骨的线条比少年时期要锋利太多,肤色还是很白,可能跟他只在早上打球有关,这是个不爱晒太阳的人。他这句话说的也很苍白。
舒格兀自笑了一下:“我不问你,是因为我早就看过你的人生。姜芮学姐都一一帮你记录下来了。”
说完这句话后,舒格将耳机里的音量开到最大,又藏住脸,睡了。这次她是真的睡着了。
车很快在某个服务区停下来,孟觉明从后备箱里拿了条毯子给舒格盖上,又顺手拿了一些零食放在副驾。舒格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动静,昨夜她睡得并不好,眼下着实犯困。
快到目的地时,路遇一个漫长的红灯,车停下来。孟觉明回头看舒格,她仍在熟睡。她睡觉的时候喜欢抓住自己的衣领,双手都抓着,护着胸口,呈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
三个小时的车程,舒格补了个好觉。她做了些零零碎碎的梦,醒来已经到了自家小区里。
孟觉明站在车外接电话,见舒格醒来,他挂了电话坐回到车上,问她:“醒了?”
舒格的脸上被衣料压出了红痕,鼻尖上有细密的汗滴。她呆坐在那里,定了定神后才说:“到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孟觉明放下手机对她说:“三分钟而已。走吧,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你有事就去忙吧,这点东西我提得督他的毯子叠放好,下了车。
孟觉明还是坚持帮她把行李提上楼,进楼道的时候他说:“明天开始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