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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湿透,心有余悸道:「属下
明白。」一手却不自觉的探入怀中捏紧了那份带有郑旺血押的供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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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不知荒芜了多久的宫院,四处倒还干净整洁,只是寥落的不带一丝烟
火气,院子正中有着一颗参天古松,不知多少年头,一个身形瘦弱的中年太监
正麻木的用扫帚清理着地上压根没有的灰尘。
刘瑾走到那太监身前,没有说话,直到那太监扫地扫到他的脚尖才发现了
他的存在,刘瑾不仅没恼,反而微微一笑,大声道:「高公公可在?」
那太监连连点头,咿咿呀呀的向内院比划了一下,竟是个哑巴,刘瑾点头
会意,向那哑巴太监欠了欠身子,继续向内院走去。
丁寿见那哑巴太监一身青色圆领袍,并无胸背花色,可见毫无品级,刘瑾
竟对他如此客气,对内院所住的人物是何方神圣不由好奇起来。
进了内院,见正房的门上竟然上了锁,一阵咳嗽从厢房内传出,「高公公
一向可好?」刘瑾站在院中大声说道。
「谁呀?」沙哑的声音传出,一个白发老太监伛偻着身子从厢房内走出,
「是刘瑾那,怎么今儿个没在皇上身边当差?」话刚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
这老家伙肺有毛病,传不传染,丁寿看得直皱眉,刘瑾却走到老太监身边
,帮着捶了捶背,「您老也是堂堂的司礼太监,就算不在外面置宅子,又何必
委屈了自己在宫院中住着厢房?」
老太监用绢帕擦去了嘴角咳出的口水,摇了摇头,「宫中正房岂是咱们做
奴婢的能住的,在这里住的挺好,身边有哑全伺候,也尽够了,至于这司礼监
随堂,是万岁爷念着东宫旧情赏的差事,能当个什么,人呐,最怕摆不清自己
的位置。」
刘瑾笑了笑,「公公慧眼如炬,世事洞明,某自是比不上,这小子便是丁
寿,带过来请公公瞧瞧斤两。」又冲丁寿喝道:「小子,还不过来拜见司礼监
随堂高凤高公公。」
丁寿上前施礼,高凤眯着眼睛细细端详了一阵子,「这便是最近皇上身边
的红人?」点了点头,「不错,挺精神的,像你小子刚进宫那会的愣头青样。
」
拿自己跟这人妖比,丁寿心里这个憋屈,心里面画了一堆圆圈诅咒着老太
监把肺子咳出来,刘瑾苦笑:「您老说笑了,当初进宫不知天高地厚,若非由
您高公公关照,咱的骨头怕都已经凉了。」
又一次摇头,高凤道:「你是李广托咱家看顾的,冲这个面子你出了事,
咱家又岂能不管。」
刘瑾谓然一叹,面上浮现追忆之色,「是啊,李公公托付的,当年李公公
风光之时内廷上下不知多少人巴结,一日倒了台,还记得这份托付的也只有您
老了。」
哈哈一笑,高凤道:「人心冷暖,世态炎凉,你入宫这些年了还看不透,
就说眼前的昭德宫,贞子在日何等风光,而今不过是一残破院子罢了,你还
有什么放不下的。」
昭德宫,闻听这里竟然是昭德宫,宪宗皇帝贵妃万贞儿所居之处,丁寿不
由感慨万分,若说孝宗和慈寿张太后是大明皇帝一夫一妻的模范,那弘治皇帝
的老子成化皇帝就是恋母情结的典型了,土木之变后景泰帝即位,英宗迎回虽
被奉为太上皇,实囚禁于东苑,还被有心人扯出个「金刀案」,朝不保夕,作
为英宗太子的宪宗皇帝境遇如何可想而知了,那时与他相伴的便是大他十七岁
的宫女万贞儿,待得后来英宗夺门复位,驾崩后宪宗登基,万贞儿被封为贵妃
,从此专宠后宫,待得成化二十三年病逝,宪宗哀叹「万妃去了,朕亦不久人
世」,于同年驾崩,谁能想到往昔风光无限的昭德宫如今荒凉到只有两个太监
看守。
刘瑾默然良久,才失笑道:「谢高公公开导,瑾受教了,可惜人生一世,
若什么都放得下,除非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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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法场,人头攒动,都想看看那么大胆子闯宫的白莲妖人什么模样,王
玺和郑旺押进刑场,面容自若,郑旺已然吃了定心丸,自己死了将来还是个皇
亲,还有什么可计较的,王玺一想起那日在地牢里被人往老二上刷鱼鳞的情景
就心惊肉跳,如今能死个痛快才是求仁得仁,二人这份镇定从容让看惯了法场
上面无人色死囚的京城老少爷们暗地里一挑大拇哥:纯爷们。
仁和公府,如雪引着被放回来的齐世美驸马来到公寝房外,轻敲门扉
,道:「殿下,驸马爷和公子都回来了。」
房内传出仁和虚弱的声音,「晓得了,良儿没受什么罪吧?」
「没有没有,」齐世美在门外急忙道:「北镇抚司没有难为我们,良儿只
是受了些惊吓,如今在房中静养。」
「那就好,这次你们也吃些教训,以后在府中安分守己就是了。」
齐世美连连称是,迟疑道:「公,你的声音怎么不对?」
「还不是被你们父子气的,本宫放低了身段给那位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