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求是么,爷就不信这个老疯子费劲把我救活会为了这点事再把自己扔出去。
「你小子也是个妙人,借种这样的事想都不想就干了,视礼义廉耻如无物
,有意思,」怪人连连点头,颇有「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年轻时的风采」的认
同感,「就是事情办得不长脑子,唔,本座的事你说对了小半,至于大半么,
嘿嘿,本座五十年前叫温玉柱,一年前的名字应该倒过来,朕唤作朱—允—
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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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山麓,松柏苍翠,花卉繁荫,正是怡人踏青时,此时却只见人影纷飞
,刀光剑影交错,忽听一声大喝,七八条人影倒飞出去,居中站立一人三缕长
髯,峨冠博带,负手而立。
「燕逆鹰犬,不知死活。」
倒飞出去人中唯一能踉跄站定的一人抹去嘴边血迹,「方孝孺,天下归一
已是定局,你们这些建文余孽不识天命,我纪纲必拿尔等归案,到时恐怕你九
族不保。」
方孝孺一摊手道:「十族又如何,你有本事只管来拿。」
「哈哈,久闻方大学士」浩然正气「功力淳厚,今日咱家请学士指点一二
。」一名三十多岁的魁梧宦官甩手将身上猩红大氅扔给身边番子,踏进场来。
「早闻燕逆座下三宝太监武艺高强,战功赫赫,今日正好领教。」方孝孺
凝神守一,如渊渟岳峙。
郑和微微一笑,揉身向前,快如鬼魅,方孝孺一掌拍出,似缓实急,郑和
身形一晃,又从另一面攻入,方孝孺侧身再度拍出一掌,只见郑和身形再变,
如同鬼影绕着方孝孺四下纷飞,翩若惊鸿。
方孝孺不变应万变,身似陀螺般旋转,只是挥掌退敌,浩然正气充斥方圆
数丈内,不给郑和靠近之机,转眼间已过招,方孝孺暗自焦急,自忖身法绝
快不过郑和,如此耗用真气退敌,时间久了必是自己支持不住,只有速战速决
,抬手再次将郑和逼退,身形一转,露出肋下空门,郑和果然出手,变转身形
,一抓向他左肋袭来,方孝孺叫声来得好,倒转阴阳,身子已然倒转而起,头
下脚上将浩然正气运到极致,双掌向郑和头顶拍去。
郑和嘴角向上微微翘起,两掌举火烧天,「咱家遂了你的愿。」
随着两人接近,便似有天地澎湃之力迸发而出,一股股无形的气流激荡碰
撞,激得站在一边的厂卫番子衣袂飞扬。
待得四掌接实,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冲天巨响,「波」的一声好像空气撕裂
,四周苍松翠柏落叶如雨,周边的厂卫番子纷纷站立不住,功力浅的甚有晕厥
,纪纲伤上加伤,一口鲜血喷出,转瞬间方孝孺已被凌空震开,倒飞出去,直
至背后撞到一颗两人环抱的大松树才停止,嘭的一声,那棵松树晃了几晃如同
要折断一般,反观郑和双足入地足有半尺,脸上青气三现,便又恢复正常。
「盛,盛名之下,果无虚士,不知阁,阁下使得何种武功?」方孝孺脸色
灰白的断断续续问道。
「葵花宝典。」郑和淡然答道。
「葵,葵花宝典?」方孝孺好似衰弱的立刻就会死去。
「天地为我而生,万物为我所用。」郑和耐心的讲解,仿佛私塾里跟一个
启蒙学生讲授做人之道。
纪纲在一旁却无法等待,「方孝孺,如今你已被擒,识相的快说出建文下
落,否则我锦衣卫诏狱四十八套酷刑可不是吃素的。」
「哈哈,咳咳,」方孝孺咳出一口鲜血,「果然是走狗,现在就开始狺狺
狂吠,你们都上当了,老夫在此拖住你们,陛下早已乘船出海,将来召集忠义
之士,夺回稷,看你们这些逆贼走狗是何下场,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义之所
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声音渐熄,一代名士阖然而逝。
郑和此时已在身边番子伺候下系上大氅,轻喝:「回厂复命。」
众番卫躬身应命,纪纲急道:「慢,郑公公,方孝孺临死说辞不足为信,
那建文很有可能还在这山中,不如我们大举山,实在不行举火烧山,断不能
让钦犯逃了。」
「纪大人,万一方孝孺临死吐真言了呢,咱家还要调集水师出海觅,不
能在此耽误了。」
看纪纲还要再言,郑和声音转冷道:「东厂做事自有东厂的规矩,纪大人
若要山请自便,恕不奉陪。」
纪纲暗骂若不是锦衣卫高手此番损失殆尽,谁会低眉顺眼的求你这个阉人
,若建文身边再有个把方孝孺这般武功的,自己死都没地埋去,偏偏陛下对这
个阉奴甚是宠信,这个仇又没地报去,当下陪着笑脸道:「纪某自然唯公公马
首是瞻。」暗骂回去就找几个奴才阉了,好好炮制一番就当出这口恶气。
郑和待锦衣卫与东厂番子带了方孝孺的尸身撤下,自己却没有急于下山,
而是向东走了数十步,对着一丛灌木躬身施礼道:「上天即有好生之德,吾辈
不敢逆天行事,贵人须知天下一家,勿要再起兵戈,放眼九州四海,庙堂不过
一隅也。」言罢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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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寿脑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