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转身看向了在堂下看戏的张永。
「识时务者为俊杰,咱家借花献佛,敬二位贵人一杯」。张永由柳无三那
柄软剑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二人无奈陪饮,许进还怀着一丝侥幸,问道:「敢问张公公,既然改由你
提督京营,那刘瑾何处?」。
张永笑道:「国朝惯例,掌司礼监者不得提督兵务,刘公公既卸了这边差
事,自然是蒙圣恩,入主司礼监咯」。
司礼监,靠榻假寐的王岳突然睁开眼睛。
三批人马派出,怎的皇城内还如此安静,王岳隐隐觉出不对。
「来人……」王岳觉得有必要再派人去东厂那里探探消息。
无人应声。
王岳大恼,「一帮猴崽子,都去哪里偷懒了?」。
「行了,王公公,别再耍威风了」。
马永成、魏彬、丘聚、谷大用四人鱼贯而入。
「你们还没死?」。王岳瞪着几人,虽说心里预感不妙,待几人真的出现,
还是有些震惊。
「不但没死,活得还好」。谷大用笑眯眯道。
「托王公公的福,爷们还高升进了司礼监」。魏彬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样。
「咱家一定好好报答司礼监几位爷的一番苦心」。马永成全是怨毒之色。
「束手就擒」。丘聚绷着脸蹦出四个字。
「就凭你们?」。王岳一副鄙夷之色。
马永成尖声叫道:「王岳,别不识好歹,此时还敢小瞧咱家,大家并肩料
理了他」。
喊得虽响,马永成却一步不前。
丘聚不声不响,一记阴风掌无声无息,随手拍出。
「得罪了」。谷大用仍是面带笑意,两手如山般推出,暗劲汹涌。
魏彬身子一矮,十指犹如利爪,扣向王岳脚踝。
马永成也不再耽搁,轻呼一声,身如大鸟,一记凌厉掌风罩向王岳顶门。
王岳面对四路夹攻,不慌不忙,电闪腾挪间只见残影晃动,只听拳掌交击
之声不绝,劲气四散。
「啪啪」几声脆响,房内瓷器经受不住五人交手时溢散的激荡内力,化为
齑粉,碎瓷粉屑漫天飞扬。
突然王岳一个暴喝,随即数声闷哼,人影骤分,王岳已在房门处立定。
丘聚等四人站立不稳,额头细汗密布,微微气喘。
「罗刹大手印」。谷大用捂着不住起伏的胸口惊呼道,再无一丝笑容。
「还算识货」。王岳不再多话,昂首阔步出了房门。
丘聚调息气稳,冷声道:「追」。
马永成面带惧色,「怕是奈何他不得」。
丘聚眼光一凝,盯得马永成心虚低头。
「不用追了,我们四个不是他的对手」。谷大用慢悠悠道:「自有人对付
他」。
王岳施展身法,足不沾地般在宫内巷道内疾奔。
事情泄露,王岳根本就不去想其他几路会是如何,败定了,此时他只想保
住自己性命。
天亮以前,与那人会面,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王岳打定主意,只要穿过
这条夹道,便可绕过北中门,直抵北安门,届时海空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凭
自己一身本领,天下间何处去不得。
「杀场兮血腥,
战马兮悲鸣,
问吾辈仇敌何时能杀得清?
宝刀嗜血淋火星,
人面桃花对朝红……」。
甬巷尽头,一人身披一领猩红斗篷,手舞足蹈,引吭高歌。
王岳步伐渐渐慢下,「刘瑾……」。
「破浪乘长风,
醉饮无量海,
笑谈公侯梦,
万里长程助我此行,
狂啸一声,贯长虹——」。
刘瑾摆足了架势,一声长音,歌收曲住。
「刘公公好兴致呀」。王岳暗暗运气调息,弥补适才损失的内力。
「王公公觉得可还入耳?」。刘瑾笑道。
「早闻刘公公喜好吟诗唱曲,附庸风雅,今日一见——」王岳语含讥诮:
「名不虚传,在东厂实是屈才」。
刘瑾也不恼,「咱家本是钟鼓司出来的,教坊供奉饮宴,不通音律岂不愧
对万岁爷的托付」。
话锋一转,刘瑾又道:「倒是王公公你,吃着皇粮却干些对不起皇上的事」。
「咱家的事不劳刘公公费心」。王岳道。
刘瑾忽地轻叹一声,「王公公,咱家自问平日对你也算礼敬有加,何以有
这么大的杀意?」。
王岳冷笑一声,「自从先帝爷将东厂从咱家手里交到你手,咱们的梁子便
已经结下了」。
刘瑾哦了一声,道:「所以,你便勾结刘文泰谋害先帝」。
「刘瑾,咱也是先帝爷的奴才,这弑君害主的勾当休想栽到咱家头上」。
王岳喝道。
「如此最好,或许还可留下一条性命」。刘瑾噙笑。
「咱家只恨当年廷杖没取了你的性命」。王岳狠狠道。
「而今也有机会」。刘瑾一甩斗篷,轻声问道:「王公公可调息已毕?咱
家可以再等等」。
王岳面色一变,自己心思已被刘瑾猜透。
「适才与谷大用等恶斗一场,王公公想必损耗不少内力,咱家不欲占你这
个便宜」。刘瑾摊手道。
王岳面皮一阵青白,突然低啸一声,兔起鹘落,双掌夹杂十三道暗劲,向
刘瑾扑来。
暗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