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侍候杜若时感情就不错,如今苏韶成了倌儿还护着他,青儿也心疼素衣,虽说称呼变了,感情却愈加深厚。
青儿找了几个粗使婆子把桶抬进来,加满热水后扶着不着一缕的苏韶入了桶,先是心疼地拿来药膏给苏韶嘴上涂好,再给他擦洗身上。
“青儿,我有些怕。”苏韶接过青儿手中的衣服,穿在身上时指尖还在颤抖。
青儿给他擦拭头发,“公子莫怕,总会过去的。还有青儿陪着你呢。”
除此之外,青儿也不知该讲什么。落在他们这步田地,除了认命,似乎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苏韶调整好情绪,又是清雅出尘的翩翩公子模样。
一连过了三日,苏韶调整好心情,坦然面对。他虽然没有原本的记忆,对这里的乐器没有觉得陌生,而且对乐曲韵律的悟性也高,粗略学完之后老鸨云娘也发现了这点,专门给他请了师父。苏韶跟着那位琴师学了一年,略有小成。
再过几日就是苏韶的开丨苞之日了,万秀楼里为了能卖了好价钱,整日里胭脂水粉不间断,使唤的小厮也又添了几个,苏韶一直被催着练琴,他手上的茧子都被用特制的药水清洗掉,弹奏时难免疼痛,青儿怕他受伤,特地向云娘讨了一副银质的指套。
苏韶摘下指套,把琴收好,正要熄灯歇息时,却有不速之客扰了他的清眠。苏韶停下熄灯的动作,对着门外的人道:“阁下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门外人似是没想到苏韶如此敏锐,停住了动作,他轻笑一声,轻佻道:“久闻素衣公子大名,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苏韶听他说话还算客气,也不好得罪未来的恩客,温声道,“来者是客,夜深露重,公子进来说话吧。”
“那便叨扰了。”门外的人推门而入,只见他一袭藏蓝直袍,在夜色下倒是难以被发现。他面貌清朗,嘴角略微勾起,看起来似笑非笑,一身正气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苏韶缓和了神色,他衣衫半解,虽说里面还有中衣,却也有无限风情。
蓝衣公子愣了愣,笑道:“不愧是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素衣公子,公子容貌气质皆无双,今日李某算是饱了眼福。”
苏韶好奇道,“我有这么有名吗?外人都是如何讲我?”
两人坐在桌案上,苏韶拿来一壶温水,“小厮今日劳累,怕是已经睡下了。招待不周还请公子见谅。”
蓝衣公子没想到他竟如此温柔,对待下人都如此体贴。“公子果然妙人。在下李谡,素衣直呼姓名便好。若是素衣想知道外人如何讲你,那还不简单,亲自去走一圈不就明了?”
苏韶轻抿杯中温水,他摇头:“这几日楼中事务繁忙,怕是脱不得身。”
李谡记起苏韶chū_yè将至,肯定忙着准备。转念一想,眼前这j-i,ng巧曼妙的人将要被不知何人所侵略占有,心里忽然憋闷。
不过他到不至于为了苏韶把自己搭进去。
李谡安慰了苏韶几句,开始给他讲城中传言。他讲得幽默风趣,苏韶几次被他逗笑。不知不觉夜色渐浓,李谡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冷水,站起身来向他道别。
“今日能与素衣一会,真是三生有幸。时辰已晚,素衣还请歇息吧。待到明日,在下一定携友前来。”
苏韶点头,“那素衣先在此谢过李公子。公子慢行,路上小心。”
送走了李谡,苏韶早就困得睁不开眼,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日正睡得懵懂,苏韶便被青儿摇醒。
这一夜过的不安稳,光怪陆离的梦没有留下痕迹,只有浅淡的恐惧萦绕在心底。睡醒后苏韶已经记不起来,他揉揉昏胀疼痛的额头,“青儿怎么了?”
青儿为人怯懦,好在小心思不多,平日里没什么坏心,也没有主见。听到苏韶问话,青儿着急的说了半晌拟声词才讲到点子上,“公子,杜雅公子找来了,说是要带您离开……”
“离开?”苏韶皱眉,“在这个档口离开?公子现在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即便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苏韶还是换上了楼中早已准备好的衣服。
他气质干净清冷,又无形中带着勾人的忧郁媚意,轻薄的白色纱衣令人眼前一亮,就连与他相处了许久的杜雅,都没见过这副模样的素衣。
苏韶到来后杜雅的反应不大,苏韶向他们行了礼。
天亮不久,整个楼里静悄悄的。
杜雅对鸨母说,“妈妈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雅儿虽是一介白身,到底占着王爷恩宠。王爷天潢贵胄,想来不会保不住一个小小的下人。”
鸨母脸色不太好,“今日的排场已经摆下,杜公子难道想让满城的王孙贵族扫兴而归?草民不敢得罪王爷,也不敢得罪外面的客人,杜公子若是还念着往日情分,不要为难万秀楼。”
杜雅冷笑,“这哪里是我不给妈妈面子,分明是妈妈不给我面子。”
鸨母见他不是好糊弄的,这才松了口,连忙赔笑道:“雅儿这是说的哪里话?这都是误会,若是你临走时能讲清楚,素衣哪里会落到现在的境地?妈妈知错了,只是万秀楼不过是寻常风月之地,妈妈愿意护着手下的孩子们,只是能不能护得住,那就得另说了。”
杜雅道,“这就不劳妈妈c,ao心,杜雅自会同王爷讲。”
说罢他拂袖离去,经过苏韶身边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其中包含的自责与痛苦,令苏韶有了落泪的冲动。他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