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十二月的某一天,宿舍公告停水二十四小时,
大家纷纷抢佔医院值班室的浴室,当天傍晚,正当我端着小脸盆从值班室洗
完澡,
准备下班时,慧姊传来简讯。
『宿舍停水耶,我想去外面洗,不过自己去好奇怪……』
刹那间,头发还滴着水的我,彷彿看见王建民在大联盟的投手丘上投出第一
球,
时速九十九英里的伸卡球。
话说本鲁虽然鲁,也是在医学院走跳过,对於打击率还是小有自信。
『是喔,难怪今天值班室大爆满,根本抢不到洗澡间,我是可以陪你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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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慧姊上白班,交接班完后约莫是下午四点半。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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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在医院的停车场,接近五点时,她来了。
一样的米黄色风衣,裹得紧紧的,搭配上一条乳白色的围巾。
接近晚餐时间,我们便驱车前往饶河夜市。依稀记得,当时飘着像雾一般的
细雨。
我们把车子停在松山慈佑宫旁的巷子里,一起去排胡椒饼。
或许是有点紧张,或许是尴尬,一种奇妙的气氛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我们没有交谈。
胡椒饼是饶河夜市着名的小吃,直至今日,每每经过饶河街,
还是会想起和慧姊一起排胡椒饼时的悸动。
之后我学习到,
约会时找老店有个好处,约会的回忆会随着店铺一直保存,很久很久。
吃完晚餐,我们一起漫步在饶河街附近的巷子里,那时没有捷运,人潮不像
现在这么拥挤。
松山线捷运通车前的饶河街,保存着老台北的剪影,跨过松山车站来到五分
埔,
霎时有种时光倒流的怀旧感。
手,不知从何时起,牵在了一起。
慧姊的手不大,手指细细长长的,带有点粗糙感。
十多年的护理工作,每天洗手数十次的痕迹,刻划在她的掌心。
「好冷喔」散步了一阵子,慧姊首先打破沉默。
「对啊,你的手好冰」我用两只手包裹住慧姊的左手,一边回答。
「快找个地方洗一洗澡,回宿舍休息吧」她缩回手,放回了风衣的口袋。
饶河夜市隔街是八德路,当时的八德路上,建筑新旧杂陈,
我们选了一间看起来乾乾净净的旅馆,入房休息,
四元,三个小时,那真是个美好的年代。
这时天已接近全黑,入夜后的旅馆灯光昏黄,一丝一丝的雨滴打在窗户上,
窗外灯火点点。
慧姊解下风衣和围巾,挂在梳妆镜前的椅背上,顺了顺那浅褐色的长发,开
始卸妆。
因为工作的关系,慧姊很少化妆,而他那得天独厚的白皙肌肤不需要太多脂
粉,便显得晶莹剔透。
医护人员的工作是不见天日的,常常一整个月都看不到太阳,皮肤白皙是很
自然的事情。
而慧姊是天生的白肉底,便更显得透亮。
「你先洗吧,我换个衣服」她轻轻的说,手里化妆棉轻轻滑过眼角。
我很喜欢女人卸妆时专注的神情,慧姊挺直上身凑近梳妆镜,让她的背部曲
线更显魅惑。
浴室里,已经洗过一次澡的我扭开莲蓬头,淋着热水,丝丝的蒸气去除掉仅
存的寒意。
想着浴室外慧姊美丽的侧影,胯间不禁一柱擎天。
沖完澡,房外的慧姊已换完衣服,那是一件深色的大t恤,配上短短的运动
裤。
「还有点时间,你可以睡一下,我不会吵你的」她说。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睡得着,我坐在床缘,开了电视,漫无目的地转着台。
约莫二十分钟后,慧姊洗好了,她一边用大浴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
「你没睡啊,那帮我拿一下眼镜」
我递过她放在梳妆镜前的那副粗框眼镜,感觉她浑身都冒着热气,暖烘烘的。
吹完头发后,她从包包里捞出身体乳液,坐在床缘一边擦着,一边陪我看电
视。
一样的沉默,没有交谈。
说实在,电视节目的内容到底在做些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我只是眼睛盯着萤幕,感觉身旁的慧姊身上散发出热气,和乳液的香气。
这样坐了一会儿,我鼓起勇气转过头,看着慧姊,她还在涂涂抹抹。
她察觉我的视线,也看着我,眼神有点疑惑,似乎又隐隐透着点期待。
她手上的动作暂停了,於是,我们对看。
可能只有五秒,或许更短。
我的本能告诉我,是时候了。
我的左手抚上她的背,顺着背脊往上埋入头发中,没有内衣的触感。
当我的手掌滑过慧姊白皙的脖子时,我感觉她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我的右手捧起了她的脸,深深一吻。
我们还是没有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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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个女人,那就有一种吻。
慧姊的吻,很温暖,很诚恳。她的嘴唇很挺翘,触感细緻.
我们不常聊到感情,不知道慧姊在之前有过什么样的遭遇,经历了什么事,
她的吻总又夹杂点沧桑。
印象中,我们吻了很久。
依依不舍的,我们分开,在鼻尖仅仅距离三公分的状态下,我们对看。
「想很久了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