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我第一次遇见你时的模样。”姬月娥的双眼仿佛午后的清泉，反射着温柔的光。

“还记得我们初遇时的情景吗？”姬月娥脸上露出娇羞的神色，回忆起了过往，“那时我失足坠崖，在空中一路尖叫着。可是当我不经意间回头一望，竟然发现你就在我身后，而且正和我一同向崖底坠落。原来，呵呵呵呵……”姬月娥笑得仿佛花枝乱颤，“原来你竟然是睡着了梦游从一个山洞中掉出来的，想想真是又傻又好笑呢。不过醒了的你明白了眼前处境，立刻抱起我并将我救到了一个山洞里。哼……”姬月娥突然鼓起嘴巴，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在那之前，除了我的父王，我从没被其他任何男人碰过我的身体，我当时真想宰了你，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动手吗？呵呵……”姬月娥扑哧一笑，“那时因为啊，当时我早已被吓得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你抱着，根本就动不了呢。”

“对了对了，还记得在那个山洞里，你帮我突破瓶颈、凝结‘原晶’的情景吗？”姬月娥突然撅起嘴，对古无非翻了一个白眼，“你当时真是太坏了，竟然装出一副下流的样子，假装要凌辱我。还真别说，你装得还真像，我当时真的吓坏了，不过也终于在极度的惊慌情绪中突破了瓶颈，凝成了‘原晶’，练成了神通，而你则笑着离开了。”姬月娥的脸上突然飘上一片绯红，“说真的，我当时心情真是复杂极了，既有炼成神通的喜悦，又有对你骗我的愤怒，甚至还有……还有对于你没假戏真做，我竟然感到了一丝失落，真是的，每次想起都羞死人了。”

“我凝成了‘原晶’，自己上了悬崖。我游山玩水，可是山川秀丽、风景名胜竟然完全掩盖不了我心中的那一抹影子，我竟然一直都在想念那个救了我、帮助我的你，最后我更是鬼迷心窍地又回到了那个悬崖，下到了那个山洞。我只是想睹物思人，可是谁能想到……”姬月娥突然激动了起来，仿佛往事再历，“你竟然在那里，你竟然又出现在了那里，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真的以为自己在做着一个美梦呢。”

“你让我帮你做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什么，也没问，只是照你说的做了。可是我通过你的界炎斗篷看到了剑林剑气、看到了和你对峙的我的王兄时，我开始对你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你最后侥幸从女娲传人手上逃脱回到了山洞，面对我的怀疑，你终于坦露了自己的身份。”姬月娥的神情突然庄重起来，“我惊讶，我愤怒，我突然想到了自己大周公主的身份，而你是九州的敌人，我应该趁着你重伤未死之际杀了你。即便考虑到你曾救过我的性命，我不能恩将仇报，那我也该立刻离开你，再不与你为伍。可是，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之际，却突然注意到有人正躲在山洞口偷听你我的对话。我将他们捉到了洞内，原来是几个普通的采药人。”

“我身为大周公主，自当为天下着想。我身为大周公主，自当为百姓着想。我身为大周公主，我身为大周公主……”颗颗泪珠从姬月娥的双眼流出，漫过鼻梁，流入了她的秀发之中，几句话之间，她竟然哭了，“在看到采药人惊恐的眼神之时，我忘记了一切，我忘记了我的名字，忘记了我是大周的公主，更忘记了身为大周公主应该肩负的责任，在那个时候，我唯一记得的，就是他们知道了你的底细，他们是你生命的威胁。在我脑中冒出这个想法之后，我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我失去了一切感觉。等到我渐渐恢复感觉之后，只见刚刚的那些采药人此时却都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中，而我则是站在血泊的中央，手中兀自拿着一块还在滴血的石头。”

“原来我竟然杀了他们！”姬月娥伸手擦干了眼泪，绝望地惨笑着，“从小到大，我从没杀过任何活物，哪怕是一只蚂蚁。但那时那刻，在我的身旁，明明就躺着一具具一动不动的躯体，躯体上还在流淌着猩红的血。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绝望了，我愧对王朝公主的身份，愧对父王的教诲，更愧对那些采药人家中的妻儿老小，在那一刻，我所想的，只有自杀以谢罪。可就在那时，呜呜，呜呜……”姬月娥突然又哭了出来，而且这一次任她如何地拭去眼泪，眼泪仍是不住地流出，“你，你竟然将仅存的‘命焰’播撒到了那些采药人的伤口上，将他们救活了过来。而失去了‘命焰’的支撑，五色神力在你身上造成的伤害终于彻底爆发，你整个人当即浑身暴血，昏倒不起。九炎修罗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但你却不惜牺牲自己来救活他们，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不是为了救活他们，你是为了救活我，你是为了拯救我将死的灵魂啊……”

姬月娥不再继续述说，只是哭着。她的哭声仿佛一曲镇魂之歌，悲凉地萦绕在这片死亡之海上。而此时下冰柱已经被黑色火焰融了个通透，仿佛一个秋千，在黑色的火团下左右摇摆着。

该是最后的时刻了吧。

“古无非，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但时间好像不允许了，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姬月娥止住了哭声，她揉了揉眼睛，里面还在不停地泛起泪水，遍布血丝的双眼在泪水下熠熠生辉，仿佛绝世的红宝石。她冲着古无非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仍有悲伤，分明不舍，却也释然，“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的幸运，从我五年前在断崖中与你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