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容忍当成了自作主张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触及他的底线。
他这个人,一般不会生气,但是惹他的次数多了,把他弄疼了,弄烦了,他就不会再忍。
他怕自己再忍下去,以后和孔易真连朋友都没得做。
孔家对岳家有恩,他不想今后都无法面对孔伯伯和伯母。
“咳咳。。咳咳咳。。”嗓子忽然很痒,他咳了几声,起身,拿起搁在椅背上的军装。
刚准备去吃饭,手机却响了。
看到来显,他面无表情的按下接通,把手机放在耳边,“妈。。”
“你怎么把易真给气哭了,她刚打电话来,哭着说你欺负她,到底怎么回事啊,渟川。”杜宝璋接到孔易真的电话,立刻就找到儿子,问个究竟。
“我没有欺负她。”
“你都把人家易真气哭了,还说没有!渟川,不是妈说你,你这样追女孩子可不行啊。女孩子要靠哄的,你别动不动就板着冰山脸,对人家不理不睬的。易真是个好姑娘,妈满意,也喜欢她当岳家的儿媳,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帮妈完成心愿?”杜宝璋说。
岳渟川神情一冷,“我不想和她结婚。”
杜宝璋心口一窒,“那你想和谁结?”
岳渟川暗暗吸了口气,压制住喉间的痒痛,哑声回道:“我不想结婚。”
杜宝璋听后没有说话,只是呼吸显得有些沉重。
岳渟川捂紧话筒,转过头,无法控制地咳了几声,他又拿起手机,“妈,您别生气,我只是想明确的告诉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我还是无法接受易真。”
杜宝璋一辈子清高傲气,从未骂过人,因为,她觉得骂人这种行为,是市井斗民的庸俗之举,是泼妇悍妇的专利标签。
可是当她听到儿子的混账理由时,她却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骂人的冲动。
可她的词库里除了诗词歌赋,政治经济之外,根本没有存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于是,杜宝璋憋了半天,也只是鼻息粗重的连喊了三声:“好。好。好啊。。”
岳渟川听出杜宝璋的情绪到了极限,他无法继续保持沉默,只好找借口,“妈,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挂了,易真那边,我会和孔伯伯解释的,您放心,不会让您为难。”
杜宝璋哼了一声,“你有脸说,我还没脸去见你孔伯伯呢,你真是气死我了!”
上次见面,她和孔舒明的妻子已经谈到了子女的婚期的,就连婚庆公司,她都想好了,要交给同事弟弟操办,她们学院孙教授的弟弟,就是a市一家婚庆公司的老板,孙教授向她许诺,渟川结婚,所有费用一律六折优惠。
杜宝璋上午还在幻想着明年的今天她也能抱着孙子在大院里溜达显摆了,这还没到晚上,她的美梦就破灭了。
这速度,简直赶超火箭了!
只是人家发射火箭是欣喜和期待,轮到她,就变成沮丧和失望了。
无法接受易真。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脑子根本不用转弯就能轻轻松松理解的一句话,顷刻间打碎了她多年来的希望。
好,好啊,真是她杜宝璋的‘好儿子’!
真对得起她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
听到耳边传来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岳渟川才猛地转头,重重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从吴磊的追悼会回来他就一直咳嗽不止,最近几天,还有了加剧的势头。他锁上办公室门下楼的时候,犹豫着要不要先去趟医务室,拿些药吃。
刚走到通道口,听到有人喊他。
“渟川,等等!”
肩膀被人从后用力拍了一下,侯伟业的方脸在眼前一晃,两人已成并排。
“去食堂,一起啊。”侯伟业刚从支队开会回来,下车就看到岳渟川低着头穿过通道。
“会开的怎么样,今年消防车的分配计划有我们的份吗?”岳渟川停下来问道。
侯伟业没参加下午的动员会,他代表特勤中队去a市建设工程公司参加消防车采购开标会了。去之前,听人说今年的采购计划还是老品种的消防车,没有新意,所以,原本该出现在会场里的岳渟川临时变成了侯伟业。
侯伟业耸了耸肩,摊手,“你觉得呢?再分给我们,合适不?”
特勤中队年年都会分到新车,这成了a市消防支队的惯例,前段时间,也就是消防车采购公开招标前,市区几个区的消防中队团结起来,到孔支队长哪儿闹了一通,他们说支队对特勤中队太好了,新设备,新车,尖兵,统统紧着特勤中队先来,他们这些中队呢,就像是后娘养的,总是拾些剩面馍馍吃。他们要求公平对待,支队长孔舒明答应他们,今年的消防车采购回来,一定会朝基层中队倾斜。
也就是说,本来就僧多粥少的消防车,今年会更加紧张。
特勤中队,估计没戏的多。
岳渟川握拳压住嘴唇,压抑地低咳了几声,“算了,我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