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当白墨晟不说话，单那那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看时，过于专注而安静的目光总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他跟前，不知是不是跟人生阅历有关，高深莫测的眼神，引起的是她心底的窘迫跟羞赧。

云晓见他一脸等着她说下去的神情，只好硬着头皮说：“你能不能驮一下夕夕？”

“驮一下”三个字说得口齿不清，但云晓相信白墨晟已经听见了，因为在她说完后，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促狭的表情。

几乎同一时间，外面欢快的儿歌声也消失了，云晓往门口迅速地瞥了一眼——

一道小小的黑影晃动在门边，鬼鬼祟祟地，还自以为里面的人没发现。

“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白墨晟继续借纽扣的动作，慢条斯理地，好像刚才真没听到。

云晓猜到他是故意的，有种被戏弄的感觉，但想到那双殷切的大眼睛，还是又说了遍：“夕夕去动物园，还想你驮她在肩头看动物。”

冬日午后的阳光带着温暖的味道，透过落地玻璃窗洒落在地板上。

白墨晟不知何时转过了身，缓步朝她走过来，脚步很轻，似乎怕惊扰到她，直到他鼻间的气息触到了她的脸上，白皙的皮肤像被这有力的气息炙烤：“我驮着夕夕看动物，那是不是该从你这里拿一点报酬？”

暧昧不明的话，加上滚烫的气息，云晓一张脸瞬间透红，不敢抬头看他：“什么报酬？”

笼罩在身上的迫人气势却突然消失了。

云晓抬起头，白墨晟已经退后了几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带着点……兴味，他靠在衣柜边，姿势随意，双臂环胸，她不由地联想到自己第一次去他别墅时，那个晚上，他也是这么靠在客厅的墙边。

只是那时候的他眼底除了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再也无它……

白墨晟走到床边重新拿起西装，然后转身出了主卧。

差不多在白墨晟去拿衣服时，小姑娘又窜回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爸爸。”

然后又“此物无银三百俩”地加了一句：“我刚才在看动物世界呢！”

白墨晟往电视机看了眼，小姑娘已经凑过来，人小鬼大地问：“爸爸，你要出去？”

白墨晟嗯了一声，眼尾余光扫了眼主卧：“你不是说要去动物园吗？”

云晓从主卧出来就听到白墨晟说要去动物园，不禁困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墨晟没看她，倒是望着小姑娘皱了皱眉头：“还傻坐在这干什么？不想去就算了。”

“我先去房间里看看。”小姑娘抿着小嘴，板着小脸起身，然后进了次卧。

房间门“啪嗒”一下关上，小姑娘就甩了鞋子往床上蹦，动物园动物园动物园，爸爸居然说要带她去动物园，听幼稚园的小朋友说动物园里有长颈鹿，有大象，有猴子，还有好多好多……

客厅外，云晓看着白墨晟，真没想到他这样子的人会想带孩子去动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