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下午那件事，男人眼神有了变化，狠绝的寒光从黢黑的眼底迅速划过，等这些负面的情绪消失后，他才对她再次开口，“我担心你，不知道欧阳文静带你来医院做什么，心里一急，就忘了跟踪的事，才会被你发现。我要是不躲起来就好了，祝筠也不会有机会伤害你。”

白墨晟是真的后悔了，就算是不结婚也罢，至少她还平平安安地待在他身边，如果今天真的有什么万一，让祝筠得逞，恐怕他这一辈子都无法抹平这个遗憾。

他发出一声喟叹，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她身上还有消毒碘酒的味道，他闭上眼睛闷声道，“是我不好，就算急着结婚又怎么样？这么逼你做什么，你伤心，我也高兴不起来。靳辰说得对，明明恨不得马上飞奔到你身边，还硬要装作很潇洒的样子，然后背地里跟个变态似的跟踪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说着，他在她的肩头蹭了蹭，精短的短发像是羽毛一样搔过她的肌肤。

“我答应你那么多事，却一件都没有做到。我怕你离开我，一想到你不是我的就特别受不了。可我刚才想了很多，只要你在我身边，比什么都重要，何必要强逼你，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晓晓，在这方面，我不如你勇敢，不如你大度，也不如你不顾一切。我自私、懦弱。很早的时候我就对你动了心，可还是违心的把你推开，自诩为了你好。到现在说什么都不勉强你，到头来还是盼望你的身心都是属于我的，我太坏了。”

云晓听着愈发红了眼睛，他这番话说的她难受。

在离婚之前，她的确是那样的心情，爱上这么优秀的男人，自卑的心里作祟，她每天过得既幸福又惶恐，怕有一天他爱上比她更好的人，抛弃她离她而去。

只是如今，位置对调。

她再也不是那时的云晓，而白墨晟也不再是那个时候的白墨晟。

在商场上杀伐决断指点江山的男人，有一天也会变老，他也会害怕、也会不安，也会自卑。

这种心情，她其实最了解不过，因为她曾经深有体会。

云晓咬了咬嘴唇，用很轻地声音，不确定地问他，“所以，你不会逼我结婚了？”

白墨晟像是怕她不信，坐直了身体，直勾勾地回望着她，“嗯，不结了，哪怕就这么过一辈子，只要你不离开我。”

云晓眨了一下眼睛，幽幽地凝视着他严肃认真的表情，“可我改变主意了，怎么办？”

瞬间，男人破天荒的露出怔忪的表情，像是懵住了。

片刻，他的眼睛绽放出漂亮华丽的光彩，像是有无数烟花在其中绽放。

“你说的是真的？”

云晓从没见过白墨晟这样的表情，不像是三十多岁的成功男人，更像是个傻兮兮的毛头小子。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她忍住笑，躺回枕头上，将被子拉到下巴处，“墨晟，我头疼，我想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