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她的话意犹未尽,明世安已不悦的拧紧眉头, 思及今日郑开明的模样,继续道:“医者父母心, 哪会因一些私人恩怨就罔顾人命?诗琳今日遭人毒手, 我的儿子险些丢掉性命, 为她们母子将来着想,你照我刚才说的去做。”
“是,奴婢这就去办。”莜素领命退下,和蔺九说了句自求多福后去寻管家明斌。他还未琢磨透莜素刚才的一番话,就被明斌带来的几个身强体壮的护院押走。“哎哎哎这什么意思啊?”
明斌彬彬有礼地说:“蔺神医说姨娘和还未出世的小少爷无碍, 但伯爷仍不放心, 所以想请神医留居府上, 为姨娘安胎治疗。府上已备好厢房, 神医请吧。”
无耻,无耻至极!蔺九气急,但很快恢复江湖浪子的模样,笑道:“管家,这不是待客之道吧?我会走,您无需这般请我。”明斌闻言就抬手示意护院退下, 亲自领他去厢房歇息。
一回家就被儿女们的吵闹声包围,不过郑开明甘之如饴,让殷秀娥别训斥孩子们。“郑叔,喝了药再吃块饴糖,这样就不苦了。”莫大娘熬好药,殷玉珩亲自端到正房给郑开明。
“谢谢阿珩。”郑开明因伤病的关系,被全家上下重点看护,不让下地,不让多说话,更别说踏出房门。“蔺大夫还没回来?”
“还没有,武昌伯府似乎出了事,他被请到那里去了。要不要派人去问问?”殷玉珩说,以明世安的为人,也许会把人扣下,但蔺九滑得像泥鳅,那里困不住他。
“如果明早人没回来,派人去伯府问问。”郑开明一口把药喝完,顿时嘴里再无其他味道,漱了口后才含了块饴糖。他犹豫一会儿对殷秀娥说:“秀娥,我想收蔺九为义子,你看如何?”
殷玉珩正准备端碗离开,听到郑开明的话后脚步慢了下来,不自觉想起在汉中时蔺九和她虚吹的事。现在仔细想来,他幼时的遭遇和郑开明的经历完全吻合。难道郑开明已经知道了?但为何不认回他却要收做义子?
“蔺大夫为人是不错,年纪轻轻又有才华,你的意思我没意见。不过得问问他同不同意。”殷秀娥不知晓其中典故,乐得答应说。今日进门时问起他的家事,得知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觉可怜,郑开明收他为义子,以后在京里相互扶持也好有个照应。
“也对,等他回来问过他的意思再说。”郑开明被提醒后才反应过来,笑自己武断后说起在滇西时他的事迹来,夸他稳重心善,医术高超,又说他可怜从小孤苦无依,想做他的倚靠。
殷玉珩从正房退出来,才觉天已黑了,也许她该和殷秀娥详细说说蔺九的事。蔺九会是郑开明的幸存的儿子吗?如果是真的,他一定很高兴吧。造成他悲剧的祸首之一是明世安,不知他当年抱着怎样的心才宽容她和殷乘风。还有蔺九,他会是怎样的反应?不过,会不会是她想太多了?
“端着空碗做什么呢?”霍霆宇观察她好一会儿才靠近问道。
“没什么,担心郑叔叔的伤。二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不叫门房通报一声。”殷玉珩叫明月来,把托盘和药碗送回厨房。
“不想弄那么麻烦,就自己来了。郑叔叔旧伤复发了?”霍霆宇面露忧色,第一次上战场,骠国人的阴毒已深深烙印在心里,现在忆起当时中蛊毒身亡的兵卒仍心有余悸。
“蔺公子诊脉后说已无大碍,但需静养几月安心疗毒才可。只是娘担心,弄得看起来很严重。二哥,你呢?我听说你也受伤了。”夜色渐黑,灯火昏黄,将所有异样隐藏,见了郑开明的状况后,难免担心。
霍霆宇心湖泛起涟漪,和颜悦色道:“只是一些皮肉伤,现在已经好了。郑叔叔照顾我们几个小辈,我们都没有中毒。”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娘和大哥他们都在郑叔叔那里,你先去吧,我去厨房端点心。”殷玉珩说着引他去正房,思及郑开明刚才的话,想找个时候问问蔺九到滇西后的事。
从武昌伯府的高墙上跳下来后,蔺九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灰尘,想他行走江湖多年,还会被这样一方天地困住?冲着砖石泥墙揉鼻冷哼一声后,趁着路边灯笼发出的光摸回殷府。
“有没有东西吃,我快饿死了。”回到殷府,蔺九先去了厨房,还没进去先嚷嚷上了。
殷玉珩正让兰草和明月送茶点去正房,听到叫嚷声让莫大娘再生火给他炒菜做饭。“不用那么麻烦,帮我下一碗鸡蛋肉丝面就行了。”蔺九不挑食,让莫大娘给他做最简单的。
“你去给人治病,堂堂武昌伯府还不管饭?”殷玉珩帮着准备面的佐料玩笑说。
蔺九大义凛然道:“呸呸,我才不吃明世安的东西,若非是为救人,我才不去那里,看着都嫌脏。”嫌弃一番武昌伯府后,又说起他今天的不公的遭遇来,直将武昌伯府的人从主子骂到洒扫下人,就差没拿着喇叭到大街上叫喊了。“早知道莜素是明家的下人,我有多远避多远。”
殷玉珩切着香葱、木耳和胡萝卜和瘦肉,问道:“你这么讨厌明家人?……其实……明世安是我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