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整天,殷乘风下衙到家时,天已黑尽。用过晚饭后,殷秀娥和殷玉珩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告诉他,经历过惊讶,沉默,思考后道:“明日,我就上书向陛下说明此事。”前楚悼帝和倾国美人张丽妃的女儿,必须告诉今上知道。
“乘风,你说陛下会不会怪罪我们。”殷秀娥有些害怕。
“这得看陛下的意思。”殷乘风说,经过十七年时间,之前三国的皇室和宗室,死的死,归顺的归顺,加上先帝时期的几次叛乱镇压,已经不成气候了。但具体怎么处置莜素,还得看今上。
遇到这种事,无论如何也逃脱不掉,只能想办法共渡难关。“但愿这次能逢凶化吉。”
“我尽力一试。”殷乘风说。
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一天,晚上殷秀娥孤枕难眠,让殷玉珩去陪她。想着过去十多年的事情,忽然觉得心惊肉跳,明世安的仇人都找上她,想杀她和她的儿女,平安活到现在,也算老天保佑。“造孽啊。”殷秀娥说,现在她还能和离不成?儿女都这么大了,蔺非凡和莫大娘也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说起来蔺非凡和莫大娘找殷秀娥寻仇,二人都挑软柿子捏,所幸后来良心发现,及时收手。“这就是佛家说的因果吧,我们也算种善因,得善果。”
“什么善因善果?莜素的事还没解决,还得再等等。再经历几次这样的事,我当真快死了。等你蔺叔叔回来后,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她现在着实想揍人,欺负女人算什么?
“您打人的时候我给您递棒子。”殷玉珩虽然理解蔺非凡,但也有些生气。
☆、惩罚
“你说我怎么老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就想过平凡日子, 还真就安生不了。”回忆自个儿短短的四十一岁生涯, 也太跌宕起伏了些。
殷玉珩难免打趣说:“你这是注定不平凡,躲也躲不过。”
“小丫头胆子见长, 竟然取笑起自己亲娘来了。”殷秀娥忍不住揪殷玉珩的脸,不过没多会儿又感慨起来,“希望过了这阵之后能安稳下来, 明年你大哥还有你的亲事能顺利。”
说到自己,殷玉珩忽的脸红, 虽然接受了这门婚事, 但还没接受霍霆宇这个人。若不是中途分开三年, 她或许直接抗旨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消息吧。”殷秀娥又自说自话一阵,才裹紧被子睡了。
冬雪未停,殷乘风早早的就冒雪去上朝。整个上午没甚动静,到下午未时末, 宫里来人, 宣殷秀娥母女和莫大娘进宫。打了一整个上午的腹稿, 都想好了怎样述说自己的经历过往。
皇宫巍峨, 走在雪地里冻得直发抖。到太极宫后,才觉暖和些许。御座上的皇帝一身玄色朝服,十二旒冕旒挡住了他的脸,他一言不发,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越发明朗了,让人忍不住跪拜臣服。
“臣妇/臣女/民妇拜见皇帝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进殿后,跪地叩拜道。
“殷爱卿已将整件事告诉朕了,尔等起身回话。”刘昭说道,“明爱卿也在这里,你们挨个说。”
起身后,才发现明世安也在,他脸色严肃,所有情绪都掩藏在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下。这时,殷秀娥又跪下说道:“启禀陛下,臣妇昨日才知莫大娘和莜素身世,其余一概不知。当年臣妇在江城新置宅子,在门口贴告示招厨娘,莫大娘来应招,臣妇见她瘦弱可怜,又有一手好厨艺,便留用了她。她在臣妇家十五年,一直未有其他动作,直至昨日,臣妇之女才提起她曾半夜祭拜故人,听到一些模糊不清的话,再三追问之后,她说了藏了十五年的秘密。”
殷秀娥解释完后,刘昭抬手指向莫大娘:“你说。”
莫大娘的往事经历比殷秀娥复杂,跪着将所有事情条分缕析的说了之后再三表示,她最初进殷府做厨娘,是为了杀人殷秀娥一家。后边放弃复仇,是见襁褓中的殷玉珩无辜,又听说了殷秀娥的经历,才收了心做一小老百姓。
她当时只是一后宫宫女,见的前朝大臣不多,且蔺非凡在江城时已改名换姓,变得面目全非,知道他的身份,也是在被武昌伯揭发之后。至于莜素,也是在她被赶出武昌伯府后才将人认出来,此前从未联系过。
“殷姑娘,你呢?”刘昭不知信还是不信殷秀娥和莫大娘的话,她们说完后,便问殷玉珩道。
殷玉珩叩拜后直起上身回话说:“启禀陛下,莫大娘从十五年前到现在,她在臣女家的经历的确如她说的那般。这些年来,臣女及家人也只当她是厨艺上佳,又因战乱失去家人的可怜人。”
她顿了顿后接着道:“至于莜素,则是臣女被武昌伯接近京后第一个在身边伺候的丫鬟。她相貌出众,温柔端方,行事周全。若要比较,臣女敢说,比宫里最妥帖的大宫女还好上几分,且她武艺高强,可比宫中侍卫,着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得力助手。”
“在武昌伯府的两年,臣女未发现异样,也只当她是被买进府的孤儿。之后她犯了错被赶出府,臣女看在她曾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