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但今日也与有荣焉。施予的亲娘泉下有知，也该知足了。

头一次仔细打量眼前的妇人，荆钗布裙难掩倾城色，只是一身市井气息让她失色不少，不过那股小妇人的精明贤惠让她看上去鲜活许多。“多谢殷夫人照顾我儿多年，他跪你也是应当。老夫在此也谢过了。”霍傲抱拳拜道：

“哪里哪里，国公爷言重了。”饶是殷秀娥平日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今日见到一等国公这等大人物难免拘谨，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跟在她身旁郑开明道：“这里人多口杂的，回家再细说也不迟。”他留着一脸胡子，已看不清具体长相，一身布衣，看上去老实忠厚得很。

殷秀娥听了他的话，拍了拍额头道：“对，先回去，国公爷请。”

不过霍傲惦念亡妻，想要先去莲花湖。这等私事殷秀娥两口子不便跟去，便先回家准备吃食。为迎接施予回来，全家上下把整座宅子清扫了一遍，又一齐下力做了许多菜肴，是以这会儿厨房忙得脚不沾地。郑玉妍和郑骁听说他们二哥找到了做大官的亲爹，都好奇的在门口引领企踵。

夏天的莲花湖边绿树成荫，荷香阵阵，湖边孤坟凄清，已长满青草，墓碑上的字经历时间冲刷，早褪去原来的颜色。霍傲看到上面的字，泪眼迷蒙，在坟前跪了下来，涕泗横流的磕头道歉：“清芷，是我对不住你。”

在生母墓前，施予早掉光了眼泪，这时见霍傲老泪纵横，也只看着他道歉悔恨。他不会恨，但也不会原谅。

到午时还不见施予父子回来，殷秀娥让两个孩子去请。姐弟两个都很忐忑，自从得知义兄的身份后，敬畏和疏离之感油然而生。国公，那可是比他们这里最大的官还要大的官，是以前往莲花湖的路上，二人紧张得很。

看到孤坟前两个一般挺拔的男人，年纪大些的严肃威仪，年轻的清隽贵气，虽然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变得陌生很多，让二人不敢靠近，磨蹭着原地踱步。

施予见到他们两个，便招了招手，“你们怎么来了？”

“二……娘让我和郑骁来叫您和国公回去吃饭。”郑玉妍从前就有些怕施予，现在更怕了，低着头绞着手指小声说道。郑骁跟在她身边，也扭捏得很。

称呼都变了，施予不禁笑了笑，“好。”又对懊恼悔恨流了一个时辰的泪的霍傲说：“娘已经走了十三年了，您也要节哀。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霍傲早已料到发妻不再的事实，但见到她的坟墓，悲从心来，忆起过往便忍不住落泪。拭去泪水后，站起身说：“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又抚着墓碑喃喃自语：“清芷，过几天我就接你回家。”

烈日当头，霍傲跪了这些时辰，走路有些踉跄，施予便扶着他回郑家。郑玉妍和郑骁姐弟两个跟在后边，你看我我看你，小心思转了千百回，好奇的看着这对父子。

郑家饭厅中，殷秀娥和莫大娘准备了一大桌吃食。施予父子进来时，也被这些菜点惊道。“都是本地菜，今儿莫大娘可是拿出看家本领了，快坐下尝尝看。”殷秀娥殷勤的招呼着，她见霍傲眼圈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又道：“我当年在京城只见过施夫人几面，却不她姓甚名谁，更不知她是您的夫人。都怪我那时太胆怯不敢和她说话，要早些知道说不定能留下她。”

霍傲情绪恢复些许，说：“殷夫人不必自责，她的死是我之过。霍某还要谢你保她死后安宁，又照拂我儿十三年。”

“大人严重了，同是女人和母亲，我如何能放任不管？”殷秀娥不敢居功，忙道：“先不说那些了，先用饭吧，端上来好久了。”

因有霍傲在，施予又变了身份，阖家上下都拘谨得很，一顿饭吃得甚是紧张。施予见此，主动敬酒活跃气氛，才让氛围好了些。

午饭后，霍敖和殷秀娥说起当年的事，只是两人也只是数面之缘，能说的也不多。施予回他远来的房间，路过中庭时看到院中的石榴树，已结了青果。忆起殷玉珩还是孩童时，眼馋树上的果子，他便将她抗在肩上，去摘成熟的石榴果。

那日在京城得来的丝帕，会是她的吗？

瞥见角落里的两个小脑袋，笑道：“出来吧。”

被抓住的郑玉妍和郑骁蹑手蹑脚的从角门出来，对着一身锦衣华服的施予拘束得很。嗫喏的叫了声二哥后便低着头不再言语。“你们两个怎么了？”施予捏了捏郑骁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笑问道。

“二哥，你现在好生气派，都不像原来的你了。”郑玉妍犹犹豫豫的说道，对上施予的眼睛后很快缩了回去，不敢再看他。

施予总算明白两小的为何这般别扭了，不由摇头笑道：“怎么不像了？无论再怎么变，我还是你们的二哥。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们，尽管告诉我。”

“真的？”郑玉妍又惊又喜，拉住他的衣摆问道。

“当真，以后想去京城就到镇国公府来找我，骁儿也是。”施予伸手和姐弟二人拉钩承诺说。

“好！”郑骁拍着手又叫又跳，欢喜得很。

之后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