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差点儿喷出来。
“这个,这个……”张经理又开始习惯性地搓手,讷于言辞。
“张经理,我知道你疼你外甥女,想让她在这里多待待看能不能攀上高枝——但,你看我像皮条客么?”
乔落忍不住了,侧着头咕咕地笑起来。
贺迟每次一看见这个他继母的远房亲戚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就是典型的蔫儿坏!最烦这样表面老实实际上却一肚子小算盘的人!贺迟看一眼吃吃笑着的乔落,忍了忍,挥挥手:“行了,下不为例,快走菜吧!”
张经理一溜烟走后,乔落可算停了笑,看看恼怒的贺迟还是忍不住问:“真没有一腿?那风情……啧啧,女人也心动啊!”
贺迟一听反而不生气了:“哪儿敢啊?我现在成分就够不好了!”边说边煞有介事地长叹,“我这出身不好,过去又有污点!我要是再制造点儿花边,那革命就更无望了!可怜啊!唉!”
乔落纯真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贺迟挫败,怒火重燃:“没,意,思。”
两人这顿饭吃得还挺不错。色香味俱全,两人间或说说闲话。
乔落忽然想起:“对了,外面都传你妹有了。”
贺迟停下看她:“你是在探我口风询问真假?”
乔落翻白眼:“我只是本着八卦的原则随便跟你说说,毕竟传得这么热,当哥的不知道怪没面子的。而且我知道是假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贺迟眯眼。
她耸肩:“我只是跟你一样知道顾意冬心性谨慎,决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旁支罢了。”
贺迟看她神色自如,一时高兴,开恩也让乔落喝了点小酒。
正听乔落眉飞色舞地讲她资助的一个孩子的趣事时,有人敲门。
贺迟老大不乐意了:“进来!”
“哎!贺少!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这有日子没见你出来,听说你今天来了赶紧过来打个招呼!”说话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男人,后面还跟着三五个人,也都笑着寒暄着。
贺迟很有风度地站起来跟他们一一握手:“呦!确实好久不见了!我最近事儿比较多,腾不出空来聚。”
“是是是,贺少可是大忙人,这次工程的大头又看贺少一枝独秀了!看得我们真是又羡慕又佩服啊!”
“那!贺少有能耐可是从小就听说的!咱们可比不了!”
这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乔落。
乔落不太高兴,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公子哥,一个个油头粉面的看了就烦。懒得应酬,专心致志地喝着汤。
那些人一看贺迟的态度也不敢问,就继续打着哈哈。一个人说:“对了,贺少。我这周生日,在‘星舞’包了场,这星期你看你什么时候没事了就来玩。”
乔落皱眉:“星舞”是商业区一家两层楼的迪吧,新开业不久,凭借一流的装修和音响俨然是城中年轻人眼中的新贵。包场,还包一周……还是头一遭听说有人过生日论周的。
“呦,周少,够款的。”贺迟随口应道,这个周少的爷爷是红军将领出身,正直清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款!包场一周光租场二十一万,一分不讲!他啊,就是女朋友太多!所以干脆包个迪吧,要不装不下啊!”最初说话的年轻人说,大家一阵哄笑。
周少不干:“我这是女人缘好!说的好像你女伴少似的!这个月就仨了!要我说,你这个可不如上个模特身材好!”
“这个脸蛋漂亮嘛!不过那也比不了你同时有四个!环肥燕瘦都让你同时占了!”
乔落当啷一声放下汤碗。
贺迟一抖,不好!
“得得!我这会儿还有事,咱们改天再聚啊!”一边说一边把人往外撵。
那几个人也意识到好像有些忘形了,把男人们关着门吹嘘的话都亮出来了,立马互使眼色脚底抹油。
贺迟一脸大义凛然地——这下要替天下男人背黑锅了!
乔落却并不说话,只是出神地搅动着面前的汤碗。
刚刚轻松愉快的氛围褪得干干净净。
原来见圈子里的人频繁换女伴,也并不在意。那时总觉得是别人没有自己这样的好运气,能遇到相携终生的那个人。
后来才慢慢明白。
他们,根本从不曾将爱情放在心上,什么相携终生?狗屁!
他们追求的只是刺激、新鲜、视觉、炫耀甚至数量。
那一张张嘴脸,着实面目可憎!
那些或貌美或清灵的女孩子,怀揣共度终生的梦想,想要找到依托终生的良人,她们可知她们一心想要长久相伴的人在背后却是以如此轻蔑的口气提及自己?
何至将自己贬至如此境地?难道金钱、名利真的比尊严和幸福还要重要么?
好好的女子,爹妈辛苦养大,何苦偏要这样争先恐后地踩低自己,巴巴地送上门去让人羞辱践踏?!
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