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誓言?
那吱呀呀的单车,那荒萋萋的草坪,那衣襟沾香的槐花树下……
我们是怎样经历了这些,又怎样失去?
苍茫混沌间,她问:意冬,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吗?
他笑得宠溺,音量不大却无比坚定自若:当然。
乔落哭了。
转一个弯她终于看到了一个尖顶的冰灯教堂,她站住脚。
意冬,我终于走到了这里。
没有白色的婚纱,也没有爱斯基摩王子。
没有红酒饼干,没有暗藏戒指的求婚蛋糕,没有钢琴,没有你。
人来人往中,乔落就这样哽咽出声。她艰难地转过身,却陷入了一个冰灯的迷宫。右边是绿色的冰墙,左边是橙色的冰墙,转一个弯,是红色和紫色的冰墙。她在里面来来回回地走,仿佛世间就只剩她一个人,兜兜转转,终于只剩下她一人。
她想也许她本不该回来,如此他们的爱情才能圆满,如此还能留存美好的念想度过余生。可是她终究还是回来了,看到了那面叫做爱情的光亮镜子背后的阴暗、私欲、野心。物是人非事事休。他们亲手打碎了他们的爱情,那只远航在梦中的爱之帆终于悲伤靠岸。
只是她在那只远航的帆船上倾注了太多太多,收不回,求不回啊……
扶住墙停下,她摘下手套,在冰砖上一点点地写顾意冬的名字。食指冻僵了换中指,中指冻僵了换拇指,固执地,在这块冰砖上融出了曾深深刻在心底的那三个字。
默默地看着这三个字,闭上眼将头抵在冰砖上,眼泪倾泻而下。
顾意冬,我把你留在这里了。
你的名字终究会随着冰雪的消融而化去,如同我们的天荒地老……
乔落扭头走,眼泪不停地尽情地流,围巾的外面都凝起了硬硬的冰碴儿。
如游魂般地荡回宾馆。
她这回腐败了一把,订的是江畔的香格里拉。因为在这里她能遥遥看见江那一边的冰雪大世界。
换了衣服洗把脸,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 失魂落魄,唯一的欣慰是围巾够厚,流了那么多的眼泪也没吹伤皮肤。
她看着自己,说:嘿,乔落,别害怕!前面还有很长的路等着你。
深吸了一口气,正想扑上床倒头大睡时,却听见门铃响。她疑惑地开门,愕然看见门口大剌剌的钟远。
钟远一看见乔落,立刻夸张地大叫:“哎,乔落!果然是你!”
乔落磕磕巴巴地说:“你怎么,怎么……”
钟远没有回答,径自嚷嚷着:“我就说我没看错!贺子非说不是你!走!一起吃饭去!”
乔落一惊,贺迟也在?!她立刻退后一步:“我不去,我在一楼吃过了。”
“切!这里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哥哥领你去吃东北涮羊肉!快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乔落。乔落被他半拖半拽地拉到走廊上,一些年轻的公子哥儿正站在一旁看着,其中有几个还有点眼熟。她也不好意思太扭捏挣扎,微微使力想抽回手,嘴里说着:“我真吃过了,我不去了。”
正说着,电梯门打开,身穿黑色大衣的贺迟迈步走出来,眼神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一起去吧。”
那一眼看得乔落的心里一哆嗦,立刻不敢再说。
不知为什么,非常心虚。
出了饭店,贺迟径自上了一辆黑色奥迪,扬长而去。
钟远开车载着乔落,其他的人也各自上了各自的车。
一路上,乔落用冰凉的手指按摩着红肿的眼皮,徒劳地希望能有些缓解作用。
钟远看看乔落,好心地扯东扯西:“我们大概来了十来个人,这才刚到。是意冬牵的头先说要来,正好我有几个朋友从南边过来玩儿,就干脆一起过来看看冰灯,这不正好开幕式吗!然后去亚布力小滑个雪……”
乔落听到顾意冬,只觉脑袋轰的一下子,哪里还听得见其他。她用近乎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钟远,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这人怎么回事啊?如果只有贺迟,如果你看在他的面子上非要拉我一起也就罢了,居然还有顾意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个纠葛!是嫌不够乱是不是?这种情况干吗死乞白赖地非拉着我吃饭啊?!乔落几乎想跳车。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钟远一个激灵就按了中控锁。他冤枉啊!他们一行人刚到这儿,正坐在大厅里等着人去办房卡呢,这边看着乔落失魂落魄地从门外晃进来,他一看就说这不是乔落嘛!刚要喊贺迟就冷冷地拦下说:“你看错了。”
再然后他寻思不知道人家玩的是什么,咱就别掺和了吧。结果房卡下来了,两尊大佛都跟钉在沙发里似的,谁都不挪地方。
他问:“啊,咱们先上去放行李?”
又问:“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