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江的酒吧生意萧瑟,服务员早已躲在帐篷里躲避冷飕飕的江风。宽阔的大江随风波荡,摇曳着波光点点的星光。
不远处的白天鹅宾馆依然如珍珠般的璀璨,可及可望却不是我等能够消受。即使在如此寒冷的时节,依然有许多名贵的车进进出出,轰着油门呼啸而过。
我们四人依靠着江边的栏杆,除了令人瑟瑟发抖的寒风,还有一个没有透露出来的心事。
酒吧里,正有一个女孩用吉他弹奏着《外面的世界》,那种淡淡的伤感,随着寒风扩散得很远,也很深。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的祝福你……”
我看着那滚滚的江水,心中涌现着一股淡淡的惆怅。
我们在外面飘荡了许久,看尽了一个城市所有的繁华,也承接了一个城市所有的心酸。精彩的世界,当我们踏进了那一步,便注定我们已经成熟,跟过去的年少挥手告别。
寒来暑往,熙熙攘攘,已经有太多个数不清的夜晚,就如同现在一样,发自内心的询问——曾经年少认为的精彩世界,真的触手可及了么?
浮华的广州,背后又有多少人,像我们这些人,与这个城市共同成长,又被个城市给更新换代。
“你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说看,总好比一个人闷在心里要好。”杨弦一向是那傻瓜似的乐观,调侃着所有见到的事情:“就好比我创业,缺少资金,但是我转念一想,会不会是我在sh不好发展。果不其然,在广州就找到了生存土壤。”
牛头不对马嘴的言论,让我们很是鄙夷的斜视他一番。
“说了,你们也不能帮我。”沈安驿轻轻的说道。
周麟吐槽道:“这句话说了等于没有说吧。那我们刚才问了半天,到底有什么作用?”
“你先说说嘛。憋了这么久,谁也解决不了。”我安慰道:“说不定,我们真可以帮忙呢。”
最终沈安驿哀叹了一声气,说道:“我已经背负了几十万的债务。”
“啊?”我们三个人万分的惊讶。
沈安驿裹紧了大衣,仿佛一谈及此事就会感到自内而外的寒冷。“我所背负的债务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失踪的客户。我转到贷款部之后一个月,支行行长让我们一一打电话给客户,再次确认贷款事宜。我名下有十多名客户,基本都联系上。然而唯独有两个,犹如失踪了一样。”
周麟不解的问道:“失踪?什么意思呀?难道两个大活人都还会消失不见。”
“该不会是去外太空了吧哈哈。”杨弦在这个时候还能开一个国际玩笑。但他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傻笑时候,就尴尬的假笑几声,随后装作气管炎发作不住的咳嗽。“哎呀妈,咳死我了……咳咳咳……”
“一个是做家具的魏老板,另外一个是做生态农业的罗老板。他们两个人一共贷款约四十万,今年约定要还贷款为十万。但是我怎么都联系补上和两个人,电话、qq、微信以及填表时候的联系人,统统都拨打了一遍甚至十遍,全部无效。”
“如果是嘟嘟嘟声的话,那表示还是有接听的可能。那应该还不算太严重。”我试着让他往好的方向去想,“说不定只是刚好没有注意。”
沈安驿看着我,十分平静的说出一件恐怖的事情,“不是嘟嘟声,而是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联系人的电话同样也是。”
“关机了肯定是。”杨弦笑呵呵的安慰道:“我跟你说,这种事情,你越着急越没有用。我亲身经历就是这样,平常找不到一个一件东西,找死都找不到,可是一旦不找了吧,嘿,马上就在某个角落出现。”
“你傻呀。有这么简单的事情,那有什么可愁的。”周麟撇撇嘴,“注意了,是几十万呀!是几十万啊!”
杨弦急着辩解:“我当然知道,但是总会有办法的。”
我没有管他们两个人之间无聊的拌嘴,将沈安驿拉过一旁,“可是两个客户人间蒸发,也不全是你的错。这样信誉有问题,明显是客户要担责。既然找不到客户了,那银行就可以有理由去没收抵押物。”
沈安驿对着江轻轻的苦笑道:“恐怕,情况比这个还要糟糕。魏老板作为抵押的房产,我们最后实地看过,那条街早已经拆迁。通过房产证的复印件去房管部门核实,竟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房子,那就表明之前看过的房产证是假的。”
“啊?”我再次惊讶道。
事情一层层的拨开,才发现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甚至还深藏着一种阴谋。
“而罗老板则是做了延时办理抵押登记,联系了另外四个人一同做串联担保,增加贷款的可信度。这样通过排列组合和时间错配就把钱骗贷出来。骗贷之后,连同五个人一同消失的无隐无踪。”沈安驿脸上写满了焦虑,又被江边的黑夜沿着轮廓描上了更加浓厚的绝望。
“可是,这些你银行竟然就这样审核通过了。”我自觉得一种深深的窒息,就好像被一只强大的手给掐着了脖子。这两种骗贷方式谈不上高明,但足以让负责发放贷款的人完蛋。“等一下,这两个人的贷款,应该不是你审核的吧?”
沈安驿苦叹的摇摇头,“没有错,确实不是我审核,是我的老同事曹鸣负责。你上次也见过了,准备回老家的那位。”
杨弦在旁立刻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