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团成一团,用一根树枝样的东西固定着,瘦骨嶙峋,背后背着一柄剑,腰间挂着个铜葫芦,看样子是个流落江湖的老道,也是到这道观中留宿的。
想起自己衣衫不整,容吟霜赶忙将裙子穿好,心中仍是有些害怕,不过她也明白,这座道观并不是她的私宅,她没有权利要求旁的人不进来。
对着那身影无声的叹了声气,容吟霜便要转身,谁知道,那道士身影却瞬间移动到她的面前,吓了容吟霜急急后退,差点跌倒在地上,只见那道士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了异样的惊喜。
“你看得见我?”
那老道的声音嘶哑的很,目光诡异,却突然一变,对容吟霜说道:“你们是人是鬼?”
容吟霜本就对这突然闯入的老道很是排斥,又听他说话如此粗俗,不免难受,回道:
“我母子落难此道观,道爷如何口出恶言,我母子好好的,岂会是鬼怪?”
“啊,你不是鬼啊。”
那道士听完容吟霜的话,脸上又再次露出了惊喜。
大儿牵着幺儿来到容吟霜身旁,拉着她的裙子抬头问道:“娘,你在跟谁说话呀?”
“……”
容吟霜看了一眼大儿,知道儿子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忽然想起了她在水下快要溺毙时那青白水鬼的模样,容吟霜大惊,弯腰抱起两个孩儿就往旁边躲去,惊恐的目光盯着那正不断靠近的老道,刚才他站在院中杂草堆里,容吟霜根本没有发现,他竟然是没有脚的。
“啊——”
容吟霜实在害怕,吓得大叫,可是那老道突然靠近,他的脸几乎要贴上容吟霜,吓得容吟霜刚刚大叫的嘴又不得不闭上,贴在墙壁前欲哭无泪。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母子已然够凄惨了,如今还见鬼!
“嗯,虽然是个女娃娃,不过面相还行。”鬼老道自言自语的退后,对容吟霜用命令的语气又说道:“把手伸出来,我看看掌纹。”
容吟霜不知道这老道想干什么,想逃跑,可是在看到他空荡荡的双腿和飘在半空的架势,既是她再不情愿,也是不敢在这种时候忤逆她的,颤颤抖抖的伸出自己的右手,老道又说:“双手。”
容吟霜咬着唇,只好将两个孩子先放下,让他们抓着自己的裙摆,然后才将两只手伸了出去。
那老道便低着头在她手掌上看来看去,良久后才一边掐指飘逸,嘴里叨咕叨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容吟霜见他转身,抱起两个孩子就往外头跑,可是才刚出门,那鬼老道就又挡在了她面前,掐着指对她算道:“你少年家道中落,能遇贵人,享福七年,有一劫,渡过则享百年富贵,我看你掌纹未有凶相,应是无大碍的,夫妻缘浅,子孙缘倒是极深,总的来说是条清奇贵命,流落至此怕是就在应劫。”
容吟霜哪儿还顾得上听他说的对不对,她不住后退,鬼道士不断逼近:“你知道我为何会在此处不去投胎吗?”
强迫自己不再发抖,容吟霜小声的猜测道:“你,你可是有未解心愿?”
鬼道士连连点头:“啊对!我空有一身道术,却传承无人,叫我如何能安心投胎?”
“……”容吟霜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说道:“道爷觉得我……合适?”
鬼道士果断摇头:“不合适。”
容吟霜这才松了口气,却听那鬼道士又说:“可是旁人看不见我呀!”
“……”
“你速去城外十里亭,亭后有一坐坟院,坟头画着八卦圈,你将坟掘开三尺,里面有我的金钱桃木剑与铜葫芦,还有一本问道册,是我亲手所写,分为符咒篇、镇魂篇,你先取来,我再传你法门。”
鬼道士一副我很嫌弃你,但也没办法的姿态让容吟霜觉得很无辜,也很无语,可是,纵然此刻借她个胆,她也是不敢跟他抬杠的,转身就要去抱大儿和幺儿,却听那鬼道士说:
“你自己去吧,速去速回。这座道观有我在,可比外头安全多了。”
容吟霜说什么也不想把两个孩子留下,只见那道士手一挥,破旧道观中金光一现,大儿和幺儿就突然睡了过去,容吟霜大惊:“你干什么?大儿,幺儿,快醒醒。”
鬼道士飘到她身前,说道:“你放心吧,只是两道睡觉的符,你快去,我时间不多了,你的两个儿子睡这儿,我再给他们加一道金刚罩,就算地府恶鬼全都爬出来,也伤不到他们。”
容吟霜还在犹豫,但心里也知道,如果这鬼道士真的想害死他们娘儿俩的话,不至于那么折腾他们才是,鬼道士又飘到了她面前,阻断了她的目光,说道:
“速去速回。别磨蹭了,时辰越晚外头可就越热闹,到时候我怕你受不了。”
容吟霜又看了安然睡在草堆上的儿子一眼,终于走出了道观,往西走去。
十里亭她去过,相公带她出城游玩时在那里歇过脚,却是不知道亭后有座孤坟,而埋的竟然还是个道士。
想起经年种种,相公待她如珠如宝,半点不让委屈,如今两人却是阴阳相隔,而她也不知怎的,竟突然能目视那些诡异之物,往十里亭去的路上,官道两边的坟园里总会立着几个鬼气森森的东西,他们统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