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谁知道,后来九娘无故失踪,八娘被火烧死在宫廷之中,而罗九宁,也是忽而就横生变故。可见苍天无眼,佛菩萨那双慈悲之目,偶尔也是会闭起来的。
这些说起来,全是罗九宁的痛楚,像宋绮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她道:“娘娘,咱们此刻说的是您的二叔罗宾,您说您外祖父和你娘作什么呀。”
一直跪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王伴月忽而就出声了:“因为满身铜臭之人,永远不懂得清贵二字有多么的可贵。而永远猖狂之人,也永远不懂得谦卑才是这世间为人处世的真理。”
宋绮顿时恼了:“王氏,什么是铜臭,你倒是说来我听听。”
“宋氏你就是满身铜臭,你盂兰院的小库房里金银堆了满山,而这府中要进一个奴才,分明每个大丫头月银是二两银子一个月,可你还要扣下一两来,再拿出王府放息,你贪心不足,你满身铜臭。”
“你……”宋绮气的冲过去,就直欲搧王伴月的脸。
王伴月扬起头来望着裴嘉宪:“王爷,妾身院里昨夜确实进来过一个男人,虽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千户还是罗宾,但我知道他为何会进来。
就是因为,宋姨娘苛扣了妾身和丫头们的月银,妾身去找她讨要,她非但不给,还怕妾身要嚷嚷出去,于是故意栽赃的。”
这王伴月一字一顿,有理有据,说着,也捧上份东西来:“妾身若非捡到这东西,还不敢相信咱们宋姨娘拿着我们的血汗钱,在府外放印子钱呢。”
裴嘉宪接了过来,居然是张私家印刷坊里印成的债券。
同当票一样,这债券,印好了银两在上头,是可以充作银票来用的。
他旋即深吸了口气:“宋氏……”
“阿宪,我何曾?我难道缺钱干那个不成。”宋绮大约没想到王伴月竟能弄到这东西,顿时也慌了神了,忙不迭儿的解释着。
罗九宁亦将那枚千户兵符还给了裴嘉宪,柔声道:“王爷长年戎马在外,该知道一个将士的兵符,是要每日贴身揣着的。此乃青铜,按理来说,若真是一枚拿过十几年的兵符,上面不该有铜锈的。可您瞧这枚兵符上的铜锈,再闻其油味,分明才从火里烙出来。
宋姨娘非但污蔑我二叔,还故意放男人进内院,栽赃王姨娘,妾身为这王妃的主母,岂能不罚她,不治她的罪?”
裴嘉宪一直稳稳的坐着,那件墨色的外敞衬着他冷玉色的脸,眉间青意浮浮,显然,他是怒极了的。
“王妃想要怎么罚?”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带着些淡淡的温柔与疲惫。
听他这种带着温柔的疲惫,嗓音里还有些淡淡的依赖,就仿佛这一屋子纱罗裹着的美人儿,妻妾,并非是他的齐人之福,而是他的附骨之痛一般。
真真儿奇了,罗九宁心说:那么两个美妾,他真的舍得叫我收拾?
她道:“印子钱的事儿,兵符的事儿自有王爷去查,妾身不会擅作主张……”
她说到一半,却是卖了个关子,侧首望着宋绮。
宋绮旋即勾唇一笑,心说你还能怎么罚,皇家的妾侍们,没有罚站罚跪一说,至于掌嘴,那更是不可能的,不过就是饬斥几句,你嘴上占点儿便宜,但那点子便宜,我早晚都要找补回来。
“就只凭污蔑这一点,妾身要她跪在正殿的桅廊下,抄两千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至于郑氏,同处一室,遇见贼人来了,不喊不叫却是将自己的灯都给关上了,同是伺候王爷的人,这就是你待王姨娘的情分?给我一起抄经去。”罗九宁淡淡说道。
“抄经?娘娘您莫不是……”宋绮顿时一声竭斯底里的尖叫,看到裴嘉宪,又生生把疯了俩字儿给吞了回去。
“还要在这正院的廊下来抄,妾身要叫丫头们盯着,少了一遍都不行。”
宋绮这种妾侍,自幼跟着裴嘉宪一起吃苦长大的,劳苦功高,在裴嘉宪心里占的份位也很重。罗九宁要真要责她,这内院里的妾侍们难免要笑她善妒,容不下妾侍。
抄经书,又能增长知识,还能平息心火,岂不美哉。
如今十月寒天的,跪在这正殿外,冻嗖嗖抄上几天经,还能降降肝火呢。
至于印子钱的事儿,罗九宁望着王伴月,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若非王伴月今日忽而出头,罗九宁于这内院,还真找不到一个可以管辖宋绮这只地头蛇的人呢。
“王妃这法子好,宋氏,此刻就跪到廊下,抄经书去。”
罗九宁蓦然回头,便见裴嘉宪负手站在那里,眼角浮着桃花淡淡,笑温温的望着自己。听他这语气,对于她处罚宋绮的方式,当是极满意的。
宋绮站了起来,跟在裴嘉宪身后,期期艾艾的唤着:“王爷!”
但才跟着裴嘉宪出了门,仰巴巴的望着他,他忽而就回过头来,一张冷玉白的俊脸狰狞而又抽搐着,也不说话,就那么厉目望着她。
他向来温和,也因为打小儿她照顾他的情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