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知道瞒不过你。”
“并非是与过去不同,而是姨娘待我不同了。”景盛芜眉眼间浮上一抹痛惜,言道。
打从初时掌家柳姨娘再没踏进过东院儿,柳姨娘待自个儿疏远,她从来清楚,却没想到她们之间有今日,柳姨娘于她,终究是有抚育之恩。
这般想着,景盛芜低叹道:“方才我来时瞧见一男子鬼鬼祟祟摸进了北院儿,现下我只问姨娘一句,他是何人?”
闻言,柳姨娘恍然,原还想着无端地事情怎会败露,原是他自个儿不当心。
“三小姐只管处置了我这个不检点的妇人便是,至于你说的那人,我从未见过,也不知他是何人。”柳姨娘面上闪过一丝决绝,沉声道。
见状,景盛芜黛眉颦蹙,缩在袖窿中的手紧握成拳,沉声道:“姨娘待他倒是情深意重,姨娘于景盛芜终是有恩义在的,我不会将你如何,但那个男人的性命我绝不能留!”
听了这话儿,再瞧景盛芜阴沉得脸色,柳姨娘有些慌了神儿,一想那人待自个儿的好更是心急如焚,当即面色一肃,咬紧牙关死撑道:“三小姐若真瞧在眼里只管自个儿派人去捉拿,不必与我多费唇舌。”
“呵,姨娘以为你不说我便无计可施么?我只盼届时姨娘不要太过伤心便好。”
语毕,景盛芜头也不回地转身朝外走去。
房门叫人从外头打开,金色的阳光洒在地面,门口站着两个模样儿俊俏的丫头,柳姨娘见过她们,那是跟在三小姐身边儿伺候的贴身侍婢,那样好的容颜,那样鲜活的生命,她曾经也拥有过。
“传话儿给夫人,柳姨娘染了天花自请锁院儿静养,西院儿里头伺候过的奴才全部发卖给人伢子,免得染了病祸害府里头的人。”
闻言,柳姨娘一个激灵儿回了神,探出目光向瞧去,便见景盛芜背着她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整个人儿都被镀上了融融的暖意,可柳姨娘眼下望着那绝艳出尘的少女,心底剩下的只有无尽寒意。
“小姐,你这是……”青莲自小与景盛芜一同在柳姨娘身边儿教养着,对柳姨娘是打心眼儿里感激,眼下听了景盛芜的话儿顿时惊疑地问道,可话儿刚出口便叫景盛芜一记冷厉的眼神给挡了回来。
雪月心思伶俐,忙伸手扯了扯青莲的衣角。
便在此时,巧穗儿不慌不忙地正从外头往回走,行至近前儿,对景盛芜见了个礼,言道:“奴婢见过三小姐。”
景盛芜闻言面色沉静,缓声道:“柳姨娘身子弱,雪月你带巧穗儿去东院儿把那株百年灵芝取来给柳姨娘养身子。”
语毕,便瞧雪月悄悄地递来的眼神儿,景盛芜点头道:“去吧。”
雪月眸光一敛,环着巧穗儿的手臂娇笑道:“那咱们快点儿,眼瞅着日头要落了,手里还有活儿要忙呢,我家小姐刚赏了我一匹缎子,等会儿你若瞧得上眼就一并拿回来。”
巧穗儿闻言立时喜笑颜开,三小姐素来出手大方,但凡在东院儿里伺候的哪个不是捞得盆满钵满,往日里只能暗自眼红,不想今儿个也能跟着沾沾光儿。
弦月高悬,祁安侯府里头灯火尽灭,各院子里的主子都歇下了,只余东院儿一间暖阁灯火通明,四下漆黑的夜里分外晃眼。
“三小姐,三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你饶了奴婢吧。”
红木脚踏边儿上跪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以头抢地,口中不住地求饶。
“下边儿的人手脚也忒笨,怎么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景盛芜端起茶盏细细地咂了一口,缓言道。
边儿上站着的王嬷嬷闻言,欠身回了话儿:“小姐不知道,巧穗儿脾气可倔得很,乍开始骂骂咧咧挣扎了好一会儿,否则何至于折腾成这副样子。”
闻言,景盛芜挑眉,浅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个硬脾气的?”
此刻,匍匐在她脚边儿的可不正是巧穗儿,头发四散,状若疯妇,一脸儿上不知叠了多少个巴掌印子,唇边儿的血迹早已是凝成污渍,一身儿湖水蓝的襦裙也叫尘土混着血污染得脏乱不堪,哪儿还有白日里那伶俐的模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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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章 恩尽义绝
“三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情。”巧穗儿一双玉指叫夹板勒得不成样子,再使不上半分力,只得用两条手臂杵在地上朝景盛芜脚边儿爬过去。
眼瞧着巧穗儿就要沾到景盛芜的裙角儿,王嬷嬷提脚便蹬了过去,巧穗儿一个不稳叫她踹得连滚了几个跟头。
景盛芜眸色如常,缓声言道:“巧穗儿,你进侯府伺候有多少年了?”
巧穗儿听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忙强撑起来端正地跪好,应道:“奴婢自小便被送进府里,有十年了。”
“哦,我记起来了,当年你是由夫人挑进府里送到北院儿去的。”景盛芜面露浅笑,低声言道。
闻言,巧穗儿眼皮一跳,战战兢兢地回话儿道:“奴婢当时还小,不懂什么夫人还是姨娘,只知道叫人送了谁,谁便该是我的主子。”
景盛芜闻言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