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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锦棠赶紧收声,可惜已经晚了。对方没想到她会突然发出声音,吓得没站稳,“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抱……抱……”
薛锦棠想说抱歉,却发现舌头不受控制,她根本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那人一咕噜坐了起来,一边拍着巴掌一边欢呼道:“太好了,你醒了。”
她一把拉了薛锦棠的手,欢喜道:“我叫傻大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我没有见过你?”
“我……”
不待薛锦棠说话,傻大姐又高兴道:“你落水了,是我救了你。是我给你换的衣裳,是我给你按的胸口,我还打算给你渡气呢,没想到你突然醒了。”
“是我救了你,你要记得我的恩情,把我救你的事情告诉妹妹,让妹妹给我糖吃,行吗?”
她瞪大眼睛,紧张兮兮地看着薛锦棠,生怕她不答应。
薛锦棠点了点头:“好。”
她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多了,说不出来。
“你……知……道……”她正想跟傻大姐打听外面的情况,就感觉呼吸困难,猛烈咳嗽了起来。
“你没事吧?”傻大姐急得不行:“你快躺下歇歇。”
薛锦棠难受得紧,也不逞强,顺势又躺了回去。
“糟糕!妹妹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傻大姐拔腿就跑,过一会突然又回来,认真道:“你答应告诉妹妹的,可不许反悔。”
说完又跑走了。
这次是真的跑了。
薛锦棠轻轻叹了一口气。
到了此时,她才有机会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她重生了。
重生在北平府薛家西府长房四小姐身上。
这个四小姐也叫薛锦棠,因为长得漂亮、八字奇佳,深受祖父宠爱,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两年前,也就是她十二岁那年与沈家长房的七公子订下婚约,轰动北平府。
定亲三个月后,因与人打马球不慎从马上跌落,摔成痴傻。
之后便如两三岁的小儿,满脑子想的都是吃。两年时间,她从明丽娇美的少女吃成了一个走路都要喘气的胖子。
庶姐薛锦莹一直与其不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其推落水中。
她亲眼目睹了四小姐被害死的过程,然后重生在这个痴傻肥胖的四小姐身上。
同名同姓,同样被人害死,她还完全拥有了原主的记忆。这必定是老天爷看她可怜,给她机会重生,让她可以手刃仇人……
“哗啦”一声门被推开,打断了薛锦棠的思绪。
薛锦棠抬头看去,见一个身材高大、五官俊朗、皮肤微黑的男子正大步朝自己走来。
这个人她认识。
这是舅舅唯一的儿子,她嫡亲的表哥郑执。因为舅舅早亡,他与舅母寄居在薛家,与她一起长大。
这位表哥在三年前中了武举人,被燕王府挑中,做了侍卫。
郑执脚步如风,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床边,他一把抓住了薛锦棠的手。
薛锦棠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郑执有十八九岁了,她也十四岁了,早过了男女大防的年纪。就算是一起长大、嫡亲的表兄妹也不能这么亲密吧?
她正欲抽回手说话,就感觉到胳膊被郑执用力一拽,她失去重心,人朝前一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疼。
摔在地上的手火辣辣的。
胸口刚才被傻大姐按压过的地方,疼痛如针扎。
被郑执紧紧攥着的手更是刺痛无比,不用说,必然是被他捏青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抬起头朝郑执看去,正跟他视线对在一起,让她将他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郑执下颌紧绷,脸色发紧,眼中的怒意死死压着,在与她对视的瞬间,眉头皱起,猛然把脸转过去,好像她是什么污秽之物脏了他的眼一般令他厌恶不已。
是的,的确是厌恶。
这个认知让薛锦棠大怒!
在她的记忆里,郑执是不喜欢她,但是她没有想到郑执厌恶她到这步田地。
痴傻这两年的记忆她是没有的,郑执再厌恶她,也不能对一个痴傻的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她用力拍打着郑执的手,想挣脱他的钳制,可惜两人力量悬殊太大,郑执的手如钢铁一般死死攥着,她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薛锦棠无法,只得一手撑地站起来。
堪堪站稳,郑执便大步朝前走,带的薛锦棠再次朝前扑。
这一次没有摔倒,却是扑到了郑执身上,鼻尖狠狠撞在他强壮的臂膀上,疼得她瞬间泪眼汪汪。
郑执连头也不回一下,只是大步朝前走,好像有什么事情亟待他去解决。
他的手一直死死攥着薛锦棠的,薛锦棠只能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后。
“薛锦棠,你简直屡教不改。”郑执冷漠不忿道:“你推莹表妹落水,险些害死她。哪怕你是个傻子,这一次也休想轻易逃脱。”
薛锦棠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她是个傻子,走失不见了。郑执急着找到她,不是怕她遭遇不测,而是认定她害薛锦莹,找她兴师问罪。
没有任何证据,她嫡亲的表哥便将害人的罪名定在她的头上。
手被攥的生疼,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膀上,清冷的秋风吹来,薛锦棠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2.对峙
北平府西郊,潭拓山薛家别院。
三小姐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