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的时候,见码头上人来人往,岸边停泊着无数船只,自家主子站在岸边,双目失神。
郑将军的船已经走了,再看不到踪迹了。
范全下了马,慢慢走到赵见深身边,良久他才说:“主子,咱们回去吧。”
赵见深双眼腥红,半晌才转身回去。他骑得那匹汗血宝马,累得口吐白沫,瘫倒在地上。
岸边风大,刮得赵见深衣服猎猎作响:“去查,她前些日子接触了哪些人。”
“是。”
范全心里其实很自责,都怪他太疏忽了,想着主子跟郡主已经两情相悦了,所以不必看那么紧了。谁知道眼看着就赐婚了,竟然还弄出这档子事。
范全办事很快,没过多久就查到圆融法师了。
“主子,您放心吧,有圆融法师在,郡主不会受苦的。”
赵见深几不可见的地点了点头,慢慢闭上双眼休息。
范全心疼地抹了抹眼泪,主子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睡,他脸颊凹外的薄,眼眶都凸出来了。这回,他总算可以放心地休息了。
……
薛锦棠第一次乘坐这么大的船,第一次出海,不管是雷雨天的波澜壮阔、还是晴朗清晨的宁静祥和,都让她觉得无比新鲜。
她是丹青高手,见到这样辽阔的大海、蔚蓝的海水,自然是要画下来的。
甲板上,晴空下,一个美貌的妙龄女子支了画板作画,是很能吸引人目光的。幸好她是郡主,又是圆融法师爱徒,所住的那一层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做出失礼的事。
眨眼两个月过去,见惯了海景之后,新鲜兴奋渐渐被航行的无聊所替代,薛锦棠也不画画了,也不赏景了,整天就窝在房间里哪都不去。
圆融法师见她无聊,就开始教她医术,就从最简单的教起。薛锦棠倒也学得津津有味。
这一天,圆融法师要去给人看病,就对薛锦棠说:“你跟我一起吧。”
“不去了。”薛锦棠说:“等会我要跟阿鹤一起去看纪琅。”
圆融法师了然地笑了笑,很是慈祥:“这个沈鹤龄,倒是个有心人。”
薛锦棠失笑:“师父,您想到哪里去了?”
圆融法师就不再说,转身出去了,在门口遇到了沈鹤龄,他笑笑,没说话。
薛锦棠已经收拾好了:“走吧。”
原来,沈鹤龄得知薛锦棠要随船队下西洋,就自告奋勇跟着,在郑宝将军身边谋了一个职位,替他写文书,处理一些不重要的事。
他又花了钱,从中运作,让纪琅没跟纪家人一起发配到漳州,而是让他在船上做苦力。
这样三个人又跟从前一样聚到了一起。
纪琅瘦了很多,精神却很好,每天做完事,傍晚休息的这一会,是他最期待的时光。
“锦棠,阿鹤。你们看,我今天新雕了一个长命锁。”
纪琅爱好雕刻,之前纪家老太爷让他专心考科举,不许他玩物丧志雕玉石。到了船上,沈鹤龄给他找了雕刻刀,没有玉料,他就用石头雕刻,几个月下来,雕刻的石头已经有模有样了。
薛锦棠接了长命锁,认真看了一会,直说好:“等咱们回了京城,完全可以自己开个玉石雕刻店了。”
纪琅遭逢灾难,没有消沉,反而爽朗了许多,他哈哈一笑:“好,到时候你们两个要多来光顾生意才是。”
“你想得美!”沈鹤龄摇着扇子,笑着说:“开店的主意是锦棠出的,你想一个人独占?”
薛锦棠也笑:“对啊,我出主意,负责画玉器的样式;你出手艺,负责雕刻,培养小工;阿鹤就负责出本金、拓展生意。你想一个人独占,那可不成!”
纪琅忍俊不禁:“说的对,不过我要占大头,毕竟我出手艺,我是玉器店的精华所在。”
薛锦棠、沈鹤龄异口同声:“你想得美!”
夕阳下,三人说说笑笑,跟从前毫无分别,却不知有人正在盯着他们。
丫鬟道:“太太,真是没想到,宜兴郡主被燕王世子抛弃了,不仅沦落到出海这步田地,竟然还跟船上苦力混在了一起。”
“当初在翰林画院,她处处欺负您,依奴婢看,就该好好教训她一番。”
她口中的太太不是旁人,正是李凝仙。她被关到家庙,虽然带发,但日子过得清苦跟尼姑无异。李太太心疼女儿,就跑去求李老爷子,求他给李凝仙一条活路,允许她嫁人。
李老爷子不答应,她就一直跪,李老爷子拗不过她,就答应了,但是有个要求,让李凝仙嫁得远远的,不许在京城出现。
可巧郑宝下西洋回来,船上的官兵要娶妻,凭着李太太的运作、李凝仙的美貌,她总算是逃离了李家家庙,嫁给了一个校卫。
李凝仙长得美,又有才华,校卫在海上,又不知李凝仙干的那些事,只觉得捡到了宝,对她千依百顺,呵护备至。
李凝仙仗着丈夫对自己好,要求颇多。校卫只当她小女儿心性,处处依着她。这段时间,李凝仙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
直到前段时间她偶然遇到了薛锦棠,她心里的埋怨仇恨又都涌上了心头。
“你以为我不想教训她吗?”李凝仙支了下颌,冷哼:“可她是宜兴郡主,圆融法师的弟子。还有那个沈鹤龄,看上去也不像一般人。”
丫鬟笑道:“太太,宜兴郡主身份高贵,咱们自然不能对付她。可若是她自己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