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真是没说错。
薛锦瑶面红耳赤,手脚冰凉,大家瞥过来若有若无的鄙视眼神更是让她恨不能一头碰死。
薛锦棠没出丑,出丑的是她,是她一手促成了薛锦棠的精彩亮相。
寿宴结束薛家四小姐薛锦棠娇艳无比的事情一定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当然,大家一定不忘加上一句,薛锦瑶满口谎言、败坏姐妹名声。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薛锦瑶手足无措朝自家祖母望去,东府老太太也气得够呛,脸都绿了。
当然,薛锦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脸色泛白,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只是心里是什么滋味,怕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
当天晚上,薛锦棠去见薛老太爷。薛老太爷已经从老太太那里知道薛锦棠变瘦的事情了,他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又因为今天是他过大寿,所以见到薛锦棠他没有板着脸色,比平时和气了很多。
“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祖父。”薛锦棠微微一笑,将一个小匣子双手俸给薛老太爷:“今天是祖父寿诞,孙女特意给祖父准备了一份礼物,祝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薛老太爷矜持地点了点头,他接过小匣子,随意放在桌子上:“嗯,你有心了。”
薛锦棠瘦了,沈家没有了退亲的理由。现在只等着时机到了,薛锦棠嫁入沈家,到时候把薛锦莹也带过去。
他找人给薛锦莹算过,她是福慧双全,多子多孙的长寿命格。只要事情办成了,以后沈家的嫡长子、嫡长孙就是他薛家的外孙、重外孙。往后这燕京城,就要多了一个薛姓名门了。
薛老太爷中午喝的酒还没有醒,在微醺的状态下幻想着以后的富贵荣华,心里实在不能不美。
薛老太爷仰面躺在木躺椅上,椅子微微前后摇动,他迷迷糊糊感觉快要睡着了。
“你走吧。”薛老太爷懒懒地摆着手,他困了。
薛锦棠笑了笑:“祖父还没有看礼物,锦棠不知道祖父是否喜欢,所以还不能走。”
“唔。”薛老太爷心情好,比之前好说话很多,他拿了匣子打开,本以为是女红袜子荷包什么的,没想到里面竟然只放了一张薄薄的纸。
他拿了纸随便看了一眼,突然又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这一看他不由一个激灵,酒全醒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从椅子上坐起来,捏了纸片质问薛锦棠。
他板着脸,薛锦棠却从他眼里看出一丝慌张。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跟祖父做一笔生意。”薛锦棠好整以暇,语气恭敬中又带了几分随意:“祖父把今年去女学的机会让给我,等我嫁到沈家的时候,就带着薛锦莹去,而且是以贵妾的身份带她去。”
薛老太爷眼神犀利,声音发紧:“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孙女只好把纸上的内容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薛家四小姐八字虽然好,但是一成亲就会死。”
到了那个时候,沈家就有了退亲的把柄。
“你敢?”薛老太爷如困兽般怒喝了一声,随手把纸撕成碎片。
薛锦棠一点都不怕:“祖父不信就试试,这纸我还有好多呢。”
薛老太爷身体僵硬站了好久,他气喘吁吁,过了好一会才厉声道:“滚,你给我滚!”
薛锦棠笑眯眯给薛老太爷福了福身:“既然祖父喜欢这份寿礼,那孙女就放心了。再次祝愿您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事如意。”
当天晚上,她睡了美美的一觉,十分安心。
燕王府里,世子赵见深却翻来覆去睡不安稳。他干脆起床跟范全过招,几十个回合之后,范全气喘吁吁:“殿下,明日就是初十了。您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薛小姐还等着您给她针灸呢。”
赵见深“嗯”了一声,这才收回了喂招的手,明天就要见到薛锦棠了,也是时候验证蛊毒是否成功了。
☆、34.送灯
依然是那辆马车, 依然是燕王府别院的那个院子, 薛锦棠的心境却跟之前大不相同。
第一次来时, 她臃肿不堪,连马车都爬不上去。在薛家, 她被看管,出门都成问题。
现在她不胖不瘦纤秾合度, 行动自如、自由, 神采飞扬。
进入院子,赵见深在门口负手而立。
之前见他,要么他身披重甲,要么着深色衣袍, 今天他一改往日的形象, 穿了亮白色交领直裰。腰间系宝蓝绦绳, 绳端坠有玉佩, 玉佩温润的光泽, 与直裰上银色如意暗纹交相辉映。
春日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冲淡了冷硬感,让他多了几许温润华美。
“殿下。”薛锦棠笑着上前, 盈盈拜下去:“新年新气象, 大吉大利, 万事如意。”
大齐的风俗,新年之后见人的第一面, 一定要和和气气地说吉祥话, 只要不是仇人, 都该给予对方诚挚的祝福。
赵见深目光落在薛锦棠身上,他微微颔首:“你也大吉大利。”
本来应该是笑呵呵祝福的话,从赵见深口中说出来却偏偏带了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傲然。
薛锦棠抿嘴一笑,两人对视,她终于有机会好好看一看赵见深的容貌了。
他长得十分俊朗,蜜色的肌肤,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浓密的剑眉斜飞入鬓,像他的人一样英气勃勃。
剑眉下是一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