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的笑，胳膊一推，赵成运落回了原处，踉跄几步，堪堪站稳。

“这是修士间的切磋，皇帝肚子里能跑马，一定不会诛我九族吧？”虎彪半开玩笑半认真。

“自然。”赵成运神色急剧变幻，片刻，恢复了深不可测的帝王模样，“好汉一身好本事，是否考虑投入夏侯亭麾下？”

提到夏侯亭，虎彪怂了。

“只要夏侯将军不嫌弃……”

赵成运嘴角直抽，放弃了对武红牧身上宝贝的肖想，叮嘱夏侯亭几句，便御剑回卞京去了。

兰不远悠然牵马走到武红牧身旁。

“虎大哥，我要和阿牧说说话。”

“嘿！”虎彪有些不好意思，“小兰子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皇帝有点不安好心。”

兰不远和武红牧对视一眼，两双眼睛一齐盯住虎彪：“虎大哥明察秋毫！”

虎彪脸色一变：“什么？！他果真没安好心？！”

“是啊，”兰不远道，“阿牧长得这么漂亮，男子看见了她，肯定要动歪心思。”

虎彪微微一怔，却是神色如常，并没有半点尴尬之意：“的确是。牧姑娘若是全盛时，倒是不叫人操心，眼下受了伤，不得不多提防。”

兰不远亦是一怔——难道虎彪对武红牧并没有那样的心思？

虎彪走开之后，兰不远压低了声音道：“虎大哥有没有对你……示爱什么的？阿牧你要当心！他有媳妇，有儿子！”

武红牧看白痴似的瞟了她一眼：“他对我没有那种心思。”

兰不远正要挠头，武红牧挑了挑眉道：“却有些其他的心思。”

“什么？”兰不远怔住。

武红牧俯下身来，很认真地说道：“从幻境中出来，他便对我十分关心。不像是男女之爱，倒像是……袍泽之情。”

兰不远眼皮直跳：“袍泽？你又没变成羊，也没变成猎人，哪来的袍泽之情？他不是应该找夏侯亭去么？”

“或许他把身后那头母羊错认成我了？”武红牧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对啊，是有一只母羊——哪来的母羊？！”兰不远瞪起眼睛，望着这一行灰头土脸的人。

女子的确有一位，便是那已被吸成了人干的蒙归妹长老。

想起她，兰不远不禁叹了一叹。

但蒙长老一定不是跟在虎彪化身的黑公羊屁股后面可劲讨好的那头小母羊。那头母羊骚气得很，蒙长老可是位一本正经的医家圣手。

兰不远留了神，牵了马，一个一个察看这一队人。

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躲躲闪闪的人影。

“把她给我抓出来！”

兰不远和夏侯亭混在一起，她的话士兵们不敢不从，那个畏畏缩缩的家伙很快就被提到了兰不远马前。

一抬头，竟然是个熟人。

正是临岭那个和管家合谋杀害亲夫施玉如，要卷了家产跟无道私奔，最终跟了小师叔卓景的柳夭夭！

兰不远只觉得恍若隔世。

柳夭夭没认出兰不远来，她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饶命，饶命，官爷饶命！是卓景道长带我来的，我不是细作，我，我是他的家眷……”

“他怎么死的？”兰不远语气微哑。

“他为了救我被卷走了……呜呜呜……”柳夭夭哭得梨花带雨，一双娇媚无比的美眸不经意地落在了兰不远脸上。

“官爷……奴家好可怜，日后孤苦无依，官爷若不嫌弃，可否让奴家伺候你……端茶倒水……奴家……”柳夭夭双颊飞红，这副模样竟有些像当初她看见无道那一瞬间的失态。

兰不远用力憋住了笑。

她知道自己长得眉清目秀，这会儿骑着高头大马，又刚刚灭杀了恐怖的妖兽，通身上下有一股神采飞扬的自信气势，当是很迷人的，也不知大师兄是否意动……

没想到大师兄那边还没动静，竟然先吸引了一个女人！

“行吧。”兰不远淡声道，“正好缺个煮饭洗衣裳的。”

柳夭夭连连点头。

想起大师兄，兰不远猛地回忆起一处细节。之前游走在生死边缘，竟一直没有注意到——沈映泉面具后面那只眼睛，似乎很有光彩了！还有，在冰窟时，冰壁中射出的冰刃击中了他脸上的面具，竟渗出了血来！

他的左脸原本枯萎干瘪，刀子割上去如同切入了朽木中，哪里还有什么血。

那么，他的脸好了？！

兰不远兴奋地策马冲向沈映泉。

沈映泉缓缓取下戴了多日的面具。

兰不远嘴唇微颤，说不出话来。

他的左边脸颊虽然还是向下凹陷着，皮包着骨，但，已不是灰色的枯败死皮，而是略略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