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还是暗自吃了一惊,忍不住追问了句:“安晴可否冒昧问一句,王爷是何名号。”
豫王立即报出自己的名姓,又笑了笑道:“你对我坦诚,我自然也不会瞒你。”
安晴听得脸上一红,总觉得这短短时间,便与他拉近了不少。她心中窃喜,怕再说下去谎言就会被戳破,于是叫来门口守着的丫鬟,起身向他告辞。
她怀着小女儿的娇羞,满心以为心上人会送她一程。可豫王只是嘱咐她要小心,然后便叫来随从送她们上了马车。于是整个回程的路途,安晴的心情都在失落与暗喜中摇摆,可今日与他饮茶对谈的所有细节,都长久地被她封存在记忆里,成为单调闺中生活里值得反复回想的刺激与甜蜜。
而这时刚与谢侯爷周旋完的安岚,还不知道因为庶妹的愚蠢,已经将她苦苦掩藏的身份全暴露在豫王面前。她回了自闺房,让琼芝替她打了盆热水,洗掉脸上早嫌麻烦的脂粉。对着铜镜里的素白脸蛋,安岚吐出口气,开始认真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她自认刚才编的故事足够唬人,谢侯爷就算不全信,总能拖上一段时间。毕竟她最怕的就是谢侯爷暗里出招不成,干脆让豫王在明面上与她相见,再顺势把亲事给定下来。一味的装傻,不如主动出击,抛出个非他不嫁的段姓郎君,谢侯爷猜不出她的心思,在摸透所有事之前,也不敢强逼着她出嫁。
可这样一来,谢侯爷必定会对她的行踪更加留意,不能再大剌剌用侯府的马车去国子监了。她眼珠转了转,立即想出个应对的计策,招手唤来琼芝道:“以后你扮作我呆在房里,让我偷溜出去好不好。“
琼芝撇了撇嘴,悻悻道:“小姐如此吩咐,琼芝自然要照办。”
安岚知道琼芝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让她扮成自己呆在房里,实在是够闷的,于是拉着她的胳膊嬉皮笑脸道:“好琼芝,我给你带些好吃的糕点回来。对了,还有答应过你的好夫婿,我已经让人留心去找,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琼芝脸上一红,嘟囔着:“小姐老提这个干嘛,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在房里守着,绝不会让人看出来。”
安岚得了这句承诺便放心了,第二日偷偷扮成男装,确定无人跟踪才溜出府,又到街上雇了辆马车才驶向国子监。谁知这么一折腾便耽搁了时间,当她气喘吁吁跑进国子监的校舍,豫王已经站在台上开讲,满座学子皆听得专注无声。
安岚站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咬着唇,求助般地看向李儋元,李儋元摇了摇头,正准备站起为她句求情,豫王已经放下手里的书,斜斜瞥向门外道:“既然迟到了,就该自己进来道歉。”
安岚连忙走进来,对座上学子和豫王鞠躬道:“抱歉,今日有事耽搁了,打扰了大家听学。”
她态度诚恳,也没犯什么了不起的大错,因此除了有人调侃两句也便过去了。安岚松了口气,正准备站好听课,豫王却转身对她道:“迟到了就要受罚,今日散学后,罚你整理一个时辰旧书吧。”
安岚撇撇嘴,爽快应下了这惩罚。等到豫王讲完课,便乖乖收了书箱准备走,刚出了校舍门口,却撞见正等在那里的李儋元。她以为他是来安慰她,便笑着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今天不能和三殿下一起走了。”
李儋元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安岚歪着头看他,看的脖子都酸了,最后只收到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然后那股药香便从身边擦过,直到飘远至几不可闻。
安岚莫名的耸耸肩,看了眼更漏便小跑着去。
国子监足有两间校舍那么大,大多数区域都被分门别类,整理得井井有序。可有处堆放旧书的区域,来不及整理的旧书被落了层厚灰,还有的连书封都残缺不堪,因为都不是什么重要书籍,平时打的监事,也就偷懒将它们全堆在这里,有空就来整理几本。
现在,对着这堆连监事都头疼的陈年旧书,安岚捂着鼻子咳嗽了几声,开始认命地一本本拍去书上的灰,边翻看内容,边用白纸写上类别,再将它们放进该里。
如此整理了一会儿,她也觉得颇有乐趣,这时她连翻了好几本书,正挽起袖子,脚尖踮起,费力将一本书搁进最高的那排架子上。
可她踮得脚也酸了,手腕也发麻,那本书离书架还是总差上几寸。安岚正沮丧地想找别的法子,突然有人从背后压过来,温热的手掌从她手背滑上去,抽出她手里的那本书,轻巧地搁在了架子上。
安岚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将手缩了回来,自头顶萦绕不散的男子气息她再熟悉不过:曾经令她久久眷恋,如今只让她觉得恐惧。
可豫王替她将书放进去,身体却半点不动,仍是将她压间的狭小空隙里,安岚艰难地转了个身,对上咫尺间那灼灼的目光,连忙将身体紧贴在书架上,冷冷道:“王爷可否让我出去?”
豫王轻轻一笑,低头道:“去哪儿?你还想跑去哪儿?”
安岚突然生出股恼意,梗着脖子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