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色的老照片,里面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头像,从女子的服饰和姿态来看,至少
也是上个世纪60年代的产物了。
照片中的女子年方二十,两条乌黑的辫子挂在胸前,脸上满溢着青春的气息,
她五官带着江南女子的清秀,虽然算不上是个美女,但是目光恬静柔和、充满憧
憬,看上去就像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
「她是谁?」白莉媛轻抚着怀表内的照片疑问道。
我凑过身去,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怀表与照片,心潮起伏,好像又回到
了7 、8 年前在南山岛上那段日子。
在我心中,韦叔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个身体残废的大汉有着铮铮
铁骨,任何人受了他那样的伤都很难活下来,但他却依旧努力与命运抗争着,我
从未见过他表现出软弱与悲伤的情绪。
他不仅在那种可怖的环境之下保护了我,而且把他那一身的知识与本事悉心
传授给我,但我却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的故事。唯一例外的是,偶尔到了梅雨季
节,岛上病人都被取消了室外的放风活动,这个时候韦叔会独自一人坐在窗前,
借着窗外的一丝片光,仔细把看着手中那个挂饰。
我曾经有好奇的问过,他手中那个挂饰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吸引他不厌其
烦的看上一两个钟头,他却没有想要回答我的意思。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他这个
怪癖,只是每次看完之后,他脸上会呈现出一种落寞的表情,之后几天内他狂躁
的性子会缓和不少。
那个挂饰他不知如何带入这个岛上的,因为上岛前我们都会被取走身上的所
有私人物品,除了随身衣物与监狱式的房间外人人都一无所有。但韦叔却把这个
挂饰保护得很好,他用几根从病服上拆下的麻线编成绳子,把挂饰挂在自己的胸
前。他将其如珍宝般保护着,除了我根本没有人发觉他这个秘密,当然其他人也
不敢轻易触碰他的物品,因为他的暴力手段与凶悍性子在岛上已经人尽皆知,就
算戒护人员也对其如怪物般避而远之。
待到韦叔再次开口提到这个挂饰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在逃离那场大火的路上,
当他把挂饰交到我手中时,半个身子已经挂在了那根着火的大梁下,但他还是强
忍着疼痛对我吼了一声:「帮我找到他……」
然后,他突然停住了,后一句话的声音却变得微弱起来。
「对不起……」
我至今还记得他说出那三个字时的表情,像是一个行将木就的将军在忏悔往
日的杀戮一般,那一瞬间他突然露出前所未见的衰老神态。
而当我逃出生天之后,才明白他所说的那个「他」,其实是「她」,但此时
已经无人跟我解释这个挂饰所蕴含的秘密,以及画中的这个「她」是谁。
只不过我依旧清晰记得韦叔看着挂饰的眼神,以及他把挂饰交到我手中所说
的那句话。之后的几年内,我每次在执行任务之余,除了想要找回妈妈这件心中
的大事之外,都会试图去解开这个挂饰里的秘密。我想要找到画中的女人,不为
其他,只为了报答韦叔对我的恩情。
我简略的讲述了下在南山岛上的经历,以及韦叔是如何保护与关照我的,并
告诉白莉媛自己在逃离精神病院后的经历,但我并没有告诉她组织的存在,为了
保护她,我只是告诉她自己曾经为了生存,在南方当过一段时间的打手与保镖,
并且为某个帮派的老大服务过。
我这一段回忆让白莉媛听得心惊胆战,她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不放,好像我所
说的那些出生入死的画面就在眼前般,尤其是我谈及在南山岛内的生活条件之艰
苦,环境之恶劣,更是让她心痛不已,她连连自责道:「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
是我造的孽。」
我见她面如死灰般悔恨莫及的样子,也不愿继续刺激她,将其搂入怀中柔声
道:「别这样说,你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怎么斗得过那些手段通天的恶人呢。」
「可是,这一切当真是吕江设计好的吗?他存心积虑做这些事是为什么?」
白莉媛用她虚弱的声音问道。
「我不敢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计划,但他在其中肯定起了最大的作用,目
的就是为了占有你。」我缓缓说出自己的答案,这一切在岛上的时候韦叔已经帮
我分析过了。
「我,为什么又是我,为什么他们总要这样子。」白莉媛轻咬着下唇,将那
红润的樱唇咬得愈加鲜红。
「因为你太美了,美好的东西人人都想占有,只是大部分人都是正当的方式
去争取,而一小部分人为此可以不择手段。」我轻抚着她洒在肩头的酒红色长卷
发,颇有感触道。
「石头,你莫不是骗我,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白莉媛的话语里透露
着不自信,她受过的苦难太多了,以至于对自己充满了怀疑。
「句句当真,你是最尽职尽责的好母亲,是最温柔顾家的好妻子,也是最美
丽动人的好女人,我愿意一生一世守护着你,爱你,疼你,永不分离。」我低下
头,轻轻的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一吻。
「石头,你